臨近十一點,一大家子才打算從醫院離開。
江叮叮已經把她所有好朋友名字告訴了她的外婆和小姨,她還說也要做不靈不靈的手指甲,還要塗口紅,長大了也要穿高跟鞋……
趙曉鷗從梁亦澤那兒得知江叮叮的情況還算穩定,便問能不能換個更好的病房。
梁亦澤無奈地表示,年尾病房緊張,實在沒辦法。回病房後,趙曉鷗好像有話想說,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江叮叮大大方方地跟小姨小姨夫道彆,又跟姥姥姥爺說再見。這小家夥可真是個小社牛,比她媽媽能說會道!
臨走前,嚴雪叮囑江引:“江引啊,明早我讓陳姨過來給叮叮送飯。”
江引趕忙推辭:“媽,真不用這麼麻煩。”
嚴雪卻堅持:“要的,家裡煮的總歸比外麵的衛生些。”
嚴雪知道江引的姑姑江雪梅和姑父楊遠也趕過來了,又說道:“我知道你姑姑和姑父也來了,明天我們一起吃個飯。”
眾人離開後,梁亦澤站在醫生值班室裡,心裡滿是猶豫糾結,遲遲不敢出去。
他實在怕江引知道自己是梁希呈的弟弟,會對他有所芥蒂,所以不好意思到江引麵前。
好在趙曉鷗在辦公室時就答應不聲張,主要也是怕江引覺得尷尬。
當然,這些沒什麼,跟他也沒關係。
隻是,當年江引姐姐離開時,眾人都知道哥哥做了荒唐事,好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戀愛腦,故意在他生日那天與趙曉寧秀恩愛。
等哥哥知道事情原委時,江引姐已經離開京北,聽說,哥哥也去雲城找過她,好像一直沒有消息。
一晃,他已畢業兩年,在父母的嘮叨與埋怨聲中,仍堅持自己做醫生的夢想。
實習後被安排在這個稍偏些的醫院,又恰巧碰到哥哥的前女友。
梁亦澤思前想後,還是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此時,正開車回家的趙曉鷗忍不住跟周晴透露:“梁亦澤是江叮叮的主治醫生。”
周晴驚訝道:“京北也太小了吧,怎麼這麼巧?”
“那敢情好,多少還能關照一下。”
“這孩子是不是希呈的?”趙曉鷗問道。
“應該不是,你以為世上就梁希呈一個男人了。”周晴忍不住吐槽道。
周晴不禁回想起那年,她陪再次受傷的江引去西藏,又去桂林。她倆一路走過山山水水,一路高歌,發誓不要什麼“狗屁愛情”。
那會兒,沒看出江引懷孕。
江引當時也說,從趙曉寧喝藥前後開始,她跟梁希呈待在一起就總覺得有負罪感,這麼看來,這孩子大概率不是梁希呈的。
另外一輛回蓮花山莊的車上,老陳穩穩地勻速行駛,嚴雪和趙政偉坐在後排,各自想著心事。
嚴雪心裡清楚,這些年對女兒虧欠太多,好多事都沒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心裡滿是自責。
女兒離開京北後,她和趙政偉的關係也大不如前,她甚至提過離婚,趙政偉也多次道歉,可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說不出的苦衷。
她也回過雲城找女兒,等了好久,女兒卻避而不見,
聽江引姑姑說她租了個破舊的房子,不願見她,也不願露麵。
沒辦法,她隻好離開,讓女兒回家住。
這幾年,她每次說要回去,女兒都不讓。
她又怕女兒為了躲開她,再去過苦日子,所以後來就再沒回過雲城。
她也覺得這段婚姻,除了對女兒的虧欠,好像沒給她留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