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老爺子再三叮囑梁希呈:“那個孩子很機靈,我們都喜歡,到時候,把那吊墜還給她,讓她戴著平平安安的。”
梁亦澤回來後也對爺爺說:“孩子手上攥著您寫的名字,給她擦手心的時候才好不容易硬扯下來的。”
爺爺聽後說道:“回頭我再給她寫兩張,她還有個名字叫啥來著?”
“江叮叮。”席麗娟趕忙搭腔。
那晚,梁希呈送姚曉彤的路上,跟她講自己有個深愛多年且一直在尋覓的前女友,他總得找個人說說自己當下的心情。
姚曉彤問道:“是今天那個小姑娘的媽媽嗎?”
“嗯,是的。”梁希呈望著前方的街景,那街景既陌生又熟悉,恰似他心中的那個人。
“那小孩呢,是你的孩子嗎?”姚曉彤又追問。
“我倒希望是……”梁希呈長歎一口氣。
一陣沉默,車裡適時響起彭佳慧的《心之火》,仿佛應和著此刻的氛圍。梁希呈沒有在這時跟姚曉彤再多說什麼,他覺得她應該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臨下車時,姚曉彤仍說笑吟吟道:“我今天去你家吃了飯,你明天中午也過來,咱們……互幫互助……”話語中多少帶著些失落。
這個本應團圓歡樂的除夕夜,因江叮叮的突發狀況,趙家老宅氣氛變得緊張壓抑。
大家圍守在江叮叮身邊,滿心盼著她快點好起來。可江叮叮難受得在床上翻來覆去,每一次驚醒都緊緊揪著眾人的心。
屋裡的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唯有她的囈語和大家焦急的歎息聲在寂靜中回蕩。
屋裡的周晴說道:“江叮叮這是怎麼回事,誰都不讓抱,就隻讓梁希呈和你抱……你說……”周晴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血緣至親,到底還是不一樣。”
江引沒有回應。她也在思索,這孩子怎麼就如此湊巧地碰見那人,而且就在那個特定時刻,一切都太過巧合,不早不晚。
況且江叮叮從來沒對除親人以外的男性如此親近過,為什麼唯獨讓梁希呈抱著……
這會兒她越發的埋怨自己粗心大意。
淩晨一點,江叮叮的燒依舊未退,小臉燒得通紅。江引急得不知所措,隻能再次給梁亦澤打電話。
梁亦澤那時已經在從醫院返回的路上。他從趙家離開後,就立刻去醫院取特效退燒藥了。
為了讓江引安心,他說先給叮叮喂藥,自己也會留下來觀察情況。
江引滿心感激,小心翼翼地給江叮叮喂藥。
江叮叮燒得迷迷糊糊,不太配合,江引耐著性子哄著,才總算喂她服下。
“媽媽,媽媽,我怕……”江叮叮不時發出囈語,讓江引心疼不已。
眾人都沒睡,老頭兒老太太也守在一旁,盼著藥能快點發揮作用。趙家老太太自責不該留他們過年。
梁希呈心情複雜,自從江叮叮受驚躲進他懷裡,他心中便湧起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心底的父愛被激發出來,總覺得和這孩子有著某種神秘的聯係。
那晚,梁希呈回到許久未曾居住的房間,站在窗前,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江引。
多年過去,她的麵容在他的記憶中似乎多了幾分堅毅與冷漠。
曾經他們相愛至深,卻因誤會而分開,如今她帶著孩子再度出現,他心中滿是五味雜陳。
趙家的某個房間裡,江引守在江叮叮身旁,滿心自責帶孩子來這兒讓她受了驚嚇。
周晴在一旁,一會兒抱抱江引,給她些許安慰,一會兒探探江叮叮的體溫,關注孩子的狀況。
等待時,周晴說道:“聽我小姨說梁希呈今年帶了個女生回梁家過年。”江引對此並未在意,一門心思隻盼著江叮叮能快點退燒。
時間緩緩流逝,江叮叮額頭開始出汗,江引覺得這或許是退燒的跡象,於是繼續輕聲哄著她,用毛巾輕輕擦拭她的額頭。
深夜,客廳裡梁亦澤和嚴雪、趙政委聊著天,嚴雪對梁亦澤的幫忙表達感謝,梁亦澤表示大家是鄰居,不必客氣,心裡卻也暗自琢磨著江叮叮和哥哥之間那奇怪的親近感。
過了大半個小時,江叮叮的體溫有所下降,小臉上的紅暈也漸漸淡去。
江叮叮在夢中還是不停地喊著怕,江引趕忙輕聲安慰。
嚴雪和周晴也自責沒能看好孩子。
之後,梁亦澤給哥哥發消息告知江叮叮已經退燒。
這個孩子,著實把二巷胡同攪得不得安寧。在寂靜的夜裡,江叮叮的哭聲、江引的哄勸聲、嚴雪的安慰聲交織在一起。
對於江引和江叮叮而言,未來的道路依舊充滿了未知與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