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在人間的住所,叫做魂歸院。夜寒把蘇瑤帶來了這裡。
清晨露水滴落時,蘇瑤總在掃階前的梧桐葉。她穿素色布裙,裙擺掃過青石板時帶起細碎聲響,竹掃帚將枯葉歸成小堆,葉尖還凝著昨夜的霜氣。夜寒通常在這時推開正廳的木門,手裡捧著泛黃的書卷,墨香混著他袖間的冷梅氣息飄過來。
今日西風緊,階下多添了三層葉。蘇瑤直起身,鬢角沾著片碎金似的銀杏葉。夜寒目光掃過她發間,伸手替她拈去,指尖觸到她耳尖時,兩人都微微一頓。他收回手將枯葉夾進書頁,庫房第三層的炭該搬些出來了。
正午日頭暖些,蘇瑤會在廊下曬藥草。薄荷與陳皮的氣息漫在空氣裡,她蹲在竹匾前翻動葉片,陽光透過廊柱在她臉上織出格子影。夜寒坐在窗邊臨帖,狼毫劃過宣紙的沙沙聲,和著她偶爾哼的江南小調。有時他會突然停筆,看她用竹篩接住被風吹散的艾葉,發梢被陽光染成淺棕色。
暮色浸院時,蘇瑤會溫兩盞桂花酒。陶杯碰在一起的輕響裡,夜寒會說起古籍裡的軼事,聲音比白日裡柔和些。她托腮聽著,簷角銅鈴被晚風撞出清越聲響,驚飛了巢裡的灰雀。
亥時梆子響過,蘇瑤在燈下縫補夜寒磨破袖口的外袍。他坐在對麵翻檢舊案卷,燭火在兩人之間投下交疊的影子。偶爾她抬頭,會撞見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像寒潭映著星子,連忙低下頭去,針尖卻不小心刺中指尖。夜寒立刻放下書卷過來,捏著她的手指放進嘴裡含住,舌尖溫熱的觸感讓她耳後泛起紅潮。
月光漫過窗欞時,他們常並肩站在院心看天。銀河橫亙在墨藍天幕,蘇瑤數著星子,夜寒替她攏緊領口的披風。聽說魂歸院的星星比彆處亮。她忽然說。他嗯一聲,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梧桐絮,因為這裡的人,都在等星星落進夢裡。
就在兩人沉浸在這寧靜美好的氛圍中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靜謐。蘇瑤被嚇得一哆嗦,夜寒則迅速起身去開門。門外是夜寒的同門,神色匆匆,“夜寒,上頭有緊急任務,讓你即刻回門中。”
夜寒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眼蘇瑤,眼中滿是不舍,“我去去就回。”蘇瑤強忍著心中的擔憂,點點頭,“你……小心些。”夜寒走後,院子裡一下子冷清了下來。
蘇瑤依舊每日掃葉、曬藥草、溫酒,可沒了夜寒在身邊,一切都沒了往日的滋味。她時常坐在院心望著星星,盼著夜寒歸來。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月色如水的夜晚,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夜寒疲憊卻又帶著笑意地出現在門口,“我回來了。”蘇瑤眼眶泛紅,一下子撲進他懷裡,夜寒緊緊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就在兩人相擁之時,夜寒的身體突然一陣顫抖,蘇瑤察覺到異樣,連忙推開他查看。隻見夜寒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蘇瑤驚恐地瞪大雙眼,夜寒卻強撐著微笑安慰她,“無妨,隻是任務中受了些暗傷。”
原來,此次任務異常凶險,夜寒雖完成了任務,但也被敵人暗中下了毒。蘇瑤心急如焚,立刻去翻找自己曬的藥草,想要為夜寒解毒。可她發現,這些尋常藥草根本無法解此毒。就在她手足無措時,突然想起曾聽人說過,有一種生長在極寒之地的冰晶草能解此毒。
蘇瑤沒有絲毫猶豫,決定前往極寒之地尋找冰晶草。她不顧夜寒的勸阻,收拾行囊踏上了危險的尋藥之路。而夜寒則在魂歸院一邊調養身體,一邊焦急地等待著蘇瑤歸來。
蘇瑤曆經艱難,終於來到了極寒之地。這裡冰天雪地,寒風如刀割般刮在臉上。她在冰縫和雪丘間仔細搜尋,手腳早已凍得失去知覺。就在她幾乎絕望時,終於發現了一株冰晶草。
可還沒等她伸手去摘,一隻巨大的雪狼突然從旁邊竄出,衝著她咆哮。蘇瑤心中一驚,但想到夜寒還等著這草解毒,她鼓起勇氣與雪狼周旋。就在雪狼撲向她的瞬間,她側身躲開,趁機摘下冰晶草。
雪狼惱羞成怒,再次發起攻擊。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是夜寒。原來他放心不下蘇瑤,拖著未愈的身體追了過來。
雪沫在月光下紛飛,三隻雪狼呈品字形撲來,利爪劃破寒風。夜寒不退反進,身形如柳絮般折轉,玄鐵劍嗆啷出鞘,劍鋒擦著雪地掠過,帶起一道銀弧。
左首雪狼剛躍起,便被他旋身反撩的劍鋒抹過喉嚨,血箭噴在雪地上,轉瞬凝成暗紅冰晶。中間那隻趁隙撲至,夜寒卻踩著狼背借力騰起,長劍自下而上挑穿它的下頜,狼嚎卡在喉嚨裡,化作嗚咽的血泡。
最後一隻狼從右側襲來,利爪幾乎要撓到他肩頭。夜寒手腕急轉,劍脊重重磕在狼爪關節處,隻聽哢嚓脆響,狼爪以詭異角度彎折。他順勢下沉,單膝跪地的同時,劍鋒橫掃,精準切斷了雪狼後肢筋腱。
受傷的雪狼在雪地裡翻滾哀嚎,夜寒垂劍而立,劍尖滴落的血珠還未落地就凍成了冰粒。他看也不看那瘸腿的狼,轉身走向洞外——方才那三劍已耗去雪狼群大半銳氣,剩下的不過是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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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魂歸院,蘇瑤立刻為夜寒服下冰晶草。夜寒將冰晶草放入口中,一股清冽的草木氣息瞬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帶著一絲微甜。冰晶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冰涼的溪流,順著喉嚨滑入腹中。
起初,腹中隻是感到一陣清涼,如同在酷暑中飲下一杯冰水。但片刻之後,這股清涼開始變得霸道起來,仿佛化作無數細小的冰針,迅速擴散至四肢百骸。
他體內的毒性原本如同附骨之蛆,不斷啃噬著他的經脈,帶來陣陣灼痛。此刻,那股冰流所過之處,灼痛感如同遇到驕陽的冰雪般迅速消退。冰流與毒性在體內不斷交鋒,時而感到刺骨的寒冷,時而又感到毒性反撲帶來的灼熱,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讓他不禁渾身顫抖。
但漸漸地,冰流的力量越來越強,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流,緩緩滲透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那些盤踞在五臟六腑中的毒素,在冰流的包裹下,如同遇到克星般開始瓦解、消散。
夜寒能清晰地感覺到,隨著毒素的消散,原本沉重僵硬的身體開始變得輕盈起來,頭腦也不再昏沉,思維逐漸清晰。他蒼白的臉上漸漸恢複了一絲血色,急促的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體內的冰火交織之感漸漸平息,隻剩下一股溫和的清涼氣息在體內緩緩流淌,滋養著被毒素侵蝕的經脈。夜寒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的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清明。他知道,體內的毒性已經被冰晶草化解了大半,雖然還未完全清除,但已無性命之憂。不久後,夜寒的臉色逐漸恢複紅潤,體內的毒也解了。
就在兩人以為生活又將回歸平靜的時候,一封神秘的信件如同一道閃電劃破了夜空,打破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
這封信沒有寄件人的姓名和地址,隻有一個簡單的黑色信封,上麵用紅色的筆跡寫著“挑戰書”三個字。夜寒和蘇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和不安。
夜寒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裡麵是一張白色的信紙,上麵同樣用紅色的筆跡寫著一段話:“若夜寒和蘇瑤能在七日內破解我們設下的謎題,便可保魂歸院平安;否則,魂歸院將被夷為平地。”
夜寒的手微微顫抖著,他將信紙遞給蘇瑤,蘇瑤看完後,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這個神秘組織究竟是誰?他們為什麼要對魂歸院下手?而這個謎題又是什麼呢?
夜寒和蘇瑤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魂歸院受到傷害。他們開始仔細研究這封挑戰書,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夜寒和蘇瑤對視一眼,眼神中滿是堅定。他們開始四處尋找線索,翻遍了魂歸院的每一個角落,查閱了無數古籍。
然而,這個謎題的複雜程度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儘管他們絞儘腦汁、苦思冥想,但隨著時間一天天地流逝,他們仍然對這個謎題一籌莫展。
就在第六日的夜晚,當蘇瑤在整理一些舊物時,一個意外的發現讓她眼前一亮。在一堆雜亂的物品中,她竟然找到了一本夜寒從未提及過的古書。這本書看上去年代久遠,書頁已經泛黃,散發出一股陳舊的氣息。
蘇瑤小心翼翼地翻開書頁,發現書中的文字晦澀難懂,似乎隱藏著某種深意。她仔細研究著書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漸漸地,一些隱晦的線索開始浮現出來。
這些線索雖然模糊不清,但蘇瑤敏銳地感覺到它們與謎題之間存在著某種關聯。她興奮地叫來夜寒,兩人一起埋頭研究這本古書。
夜已深,萬籟俱寂,隻有他們房間裡的燈光還亮著。蘇瑤和夜寒全神貫注地解讀著古書中的線索,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們時而爭論,時而沉思,時而恍然大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在第七日破曉時分,當第一縷陽光灑進房間時,他們成功地解開了謎題!
夜寒指尖撚著那枚泛青的銅鑰匙,蘇瑤正展開附在鑰匙上的麻紙。泛黃的紙麵用朱砂寫著四句讖語:子時月隱,北鬥三轉,舊物無聲,青絲係鈴處。墨跡帶著陳年的檀香,在燭火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子時月隱是亥時末刻,蘇瑤指尖劃過北鬥三轉北鬥第七星搖光每轉約兩小時,三轉正是卯時。夜寒突然按住她的手,指腹點在青絲係鈴四字:魂歸院的老規矩,往生牌位前會係鈴鐺,而...他望向窗外那株半枯的槐樹,去年深秋他們曾在樹洞裡發現過一束纏繞紅繩的黑發。
當晨霧漫過魂歸院的青磚灰瓦時,兩人已站在西側碑林。卯時的第一縷光恰好掠過第三排最矮的那塊無字碑——碑頂的石鈴正係著幾縷烏黑發絲,被露水浸得沉甸甸的。夜寒伸手摘下銅鈴,鈴舌墜落的瞬間,碑座暗格彈開,裡麵靜靜躺著半塊殘缺的玉佩。
夜寒拿起玉佩,仔細端詳,玉佩上刻著一個模糊的圖案,似是某種古老的徽記。蘇瑤湊過來,“這會不會就是解開背後秘密的關鍵?”
話音剛落,一陣低沉的轟鳴聲響起,碑林地麵開始震動,四周的石碑緩緩移動,竟露出一條向下的通道。通道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隱隱有微光閃爍。夜寒和蘇瑤對視一眼,握緊彼此的手,踏入通道。
通道兩側的石壁上,繪著奇異的壁畫,描繪著一場慘烈的戰爭,以及一個神秘組織的祭祀儀式。越往深處走,氣氛越壓抑。突然,前方出現一群黑影,他們身形高大,眼神幽綠,竟是一群被封印的惡鬼。惡鬼們察覺到有人闖入,發出陣陣嘶吼,張牙舞爪地撲來。夜寒抽出長劍,蘇瑤則念起咒語,兩人背靠背,與惡鬼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就在他們漸感吃力,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突然,他們手中的玉佩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猛地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這光芒如同烈日一般熾熱,瞬間將那些凶猛撲來的惡鬼們照得狼狽不堪,紛紛發出痛苦的嚎叫聲,被這強大的力量擊退。
隨著光芒的消散,眾人驚訝地發現,原本被惡鬼們擋住的通道儘頭,竟然出現了一扇巨大的石門。這扇石門看上去古老而厚重,上麵刻著與他們手中玉佩相同的徽記,仿佛是一種神秘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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