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遠在一陣尖銳的疼痛中睜開眼,視線模糊了好一會兒才聚焦——骨科的周大夫正半跪在病床邊,雙手按住他的腰側,力道沉穩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強硬。
“呃……”腰間傳來的劇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他想掙紮,卻被周大夫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彆動!錯位挺嚴重,得正過來。”周大夫頭也不抬,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
齊思遠疼得眼前發黑,下意識想喊李主任——怎麼不給打個麻藥?這疼比剛才胃裡的絞痛還狠。可話到嘴邊,隻發出一陣嘶啞的氣音,喉嚨裡像卡著砂紙,又乾又痛。
他動了動嘴角,才感覺到嘴裡插著根管子,順著喉嚨往下,直達胃部。指尖碰了碰管壁,冰冰涼涼的——應該是剛做了胃鏡下止血,麻藥勁兒已經過了,喉嚨的灼痛感和胃裡的鈍痛交織在一起,難受得他想皺眉,卻連這點力氣都快沒了。
“忍忍,就一下。”周大夫的聲音帶著安撫,下一秒,手上猛地發力。
“哢噠”一聲輕響,伴隨著腰間驟然炸開的劇痛,齊思遠渾身一顫,眼前瞬間一片空白,喉嚨裡溢出一聲壓抑的痛呼,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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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周大夫鬆開手,直起身擦了擦汗,“暫時複位了,得臥床休養,至少一個月,彆想再逞強。”
齊思遠躺在病床上,大口喘著氣,腰間的疼痛終於緩和了些,卻留下一陣陣發麻的酸脹感。他偏過頭,看到站在床邊的李主任,臉色鐵青,眼神裡的火氣幾乎要噴出來。
“醒了?”李主任開口,語氣冷得像冰,“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挺能耐?”
齊思遠看著他,又看了看嘴裡的胃管,喉結動了動,卻說不出話。
他知道,這次是真的把人惹急了。
李主任的臉黑得像鍋底,盯著齊思遠的眼神裡滿是恨鐵不成鋼:“我現在就去給院長說你請假的事,至少一個月,少一天都不行!你給我老老實實在這兒躺著,再敢動歪心思,我親自把你綁床上!”
齊思遠躺在床上,虛弱地眨了眨眼,沒力氣反駁。胃管插在嘴裡,連點頭都覺得費力。
李主任看著他這副慘樣,心裡的火氣憋了憋,終究還是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他俯下身,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勸誡:“你知不知道小江一直在門外守著你?從你進搶救室到現在,一步沒挪過,眼睛都哭腫了。”
齊思遠的睫毛猛地顫了顫,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和愧疚。
“你說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李主任戳了戳他的胳膊,語氣重了幾分,“以前對不起人家一次還不夠?這次又來?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踏踏實實養病,彆再犯渾,彆再讓她為你揪著心。聽見沒?”
最後那句“聽見沒”,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齊思遠看著李主任轉身離開的背影,喉嚨裡像是被胃管堵得更厲害,悶得發疼。
門外……她一直在?
他閉上眼,腦海裡閃過江瑤在檢查室裡扶著他的樣子,閃過她擋在記者麵前的背影,閃過她紅著眼眶說“我在外麵等你”的模樣。
胃裡的鈍痛和腰間的酸脹似乎都退了些,隻剩下密密麻麻的愧疚,像針一樣紮在心上。
他確實……欠她太多了。
齊思遠緩緩睜開眼,看向緊閉的病房門,喉結動了動,無聲地說了句:“聽見了。”
淩晨兩點,搶救室的門終於緩緩打開。
齊思遠被護士推著出來,臉色依舊蒼白,嘴唇沒什麼血色,原本挺拔的身形陷在病號服裡,顯得格外單薄。嘴裡的胃管剛被拔掉,嘴角還殘留著一點透明的黏液,呼吸淺而均勻,顯然還沒醒。
江瑤猛地從走廊的長椅上站起來,腿麻得差點踉蹌,她顧不上揉一揉,快步跟了上去。守了整整十二個小時,從手術結束時的驚慌,到搶救室外的煎熬,再到此刻看著他被推往病房,心裡那股擰著的勁兒終於鬆了些,卻又立刻被更複雜的情緒填滿。
病房裡很安靜,隻有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護士將齊思遠安置好,又仔細檢查了輸液管和監護儀器,才輕聲對江瑤說:“齊醫生剛醒過一次,又睡著了。胃管拔了,暫時還不能吃東西,您多留意著點他的呼吸。”
江瑤點點頭,聲音有點發啞:“謝謝。”
護士走後,病房裡隻剩下她和病床上的人。
江瑤拉過椅子,在病床邊坐下,借著微弱的夜燈光線,細細看著他的臉。眼窩陷得更深了,下巴上冒出一層青色的胡茬,左邊臉頰上那道被打的紅印還沒完全消退,此刻和蒼白的膚色對比,顯得格外刺眼。
她伸出手,指尖在離他臉頰還有半寸的地方停住,終究還是收了回來,轉而輕輕握住了他放在被子外麵的手。
他的手很涼,指節因為常年握手術刀而帶著薄繭,此刻卻軟塌塌的,毫無力氣。輸液針還紮在手背上,透明的液體順著管子緩緩滴入,在寂靜的夜裡,那“滴答”聲格外清晰。
江瑤盯著那根輸液管,心裡的火氣又忍不住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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