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換衣服?”齊思遠走過去,語氣帶著點疑惑。按說他們的下班時間和自己差不多,不該還耗在這裡。
小周抬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齊醫生,我們……我們的工作時間比您長,得整理完今天所有的病例報告,還要背急診流程,大概得再留兩個小時。”
齊思遠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規培生的作息和正式醫生不一樣,既要跟著臨床實操,還要完成大量的理論整理,算下來,工作時間幾乎是他們的兩倍。他看著小周手裡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又想起自己今天累到想吐的狀態,心裡忽然軟了軟。
“彆熬太久,注意勞逸結合。”他拍了拍小周的肩膀,語氣比平時溫和,“病例報告要是有不懂的,隨時給我發消息。”
“謝謝齊醫生!”小周眼睛一亮,連忙點頭。
齊思遠沒再多說,轉身往醫生辦公室走。走廊上的燈已經暗了大半,隻有護士站還亮著暖黃的光。他想起自己當年規培時的樣子,也是這樣連軸轉,累到沾床就睡,卻還是咬牙撐著。
掏出手機給李主任發了句“我馬上到辦公室”,他加快了腳步。下周的出差材料不能馬虎,規培生們還在為了成長拚勁,他更沒有理由鬆懈——隻是胃裡那點隱隱的不適,又悄悄冒了上來,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李主任辦公室門口,齊思遠敲了敲李主任辦公室的門,裡麵傳來“進”的聲音,他推門進去時,李主任正對著一疊文件皺眉。
“來了?坐。”李主任抬了抬頭,指了指對麵的椅子,“我正看咱們下周要帶的材料,有幾個臨床數據還得再核對一遍,免得去了京市出岔子。”
齊思遠坐下,把自己整理的筆記遞過去:“我也整理了份重點,您看這幾處——心臟腫瘤的病理分型案例,還有上次和京市醫院對接的初步方案,我標紅了,到時候討論起來能省點時間。”
李主任接過筆記,翻了兩頁,眼裡露出點讚許:“你這細致勁兒還是沒變。就按這個來,明天讓科裡把最終版的材料印出來,咱們各帶一份。”
兩人對著材料又捋了半個多小時,從數據準確性聊到研討會的發言分工,齊思遠一直強撐著精神,偶爾胃裡抽痛,就悄悄用手按一下腹部,沒讓李主任察覺。
“對了,你身體怎麼樣?”李主任忽然抬頭看他,“今天早上看你臉色不太好,要是不舒服,咱們可以跟院裡說,晚兩天再去。”
齊思遠心裡一暖,連忙搖頭:“沒事主任,就是昨天沒睡好,現在緩過來了。材料都準備好了,彆耽誤了進度。”
李主任盯著他看了兩秒,沒再多問,隻是把材料合上:“行,那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彆太累。下周去了京市,有的是要忙的。”
齊思遠點點頭,起身告辭。走出辦公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晚風從走廊窗戶吹進來,帶著點涼意,他裹了裹身上的襯衣,忽然覺得格外疲憊——胃裡的不適還在,腦子裡卻還在反複過著出差的流程,連腳步都慢了些。
他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江瑤的朋友圈。白天那張獲獎的照片還在首頁,評論區依舊熱鬨。他盯著照片看了會兒,終究還是沒發消息,隻是默默收起手機,朝著醫院大門走去。
今晚隻想快點回家,哪怕隻是躺著歇會兒也好。
齊思遠剛走出醫院大門,晚風吹在臉上,帶著夏末的涼意,卻沒驅散他渾身的疲憊。他正低頭揉著發沉的太陽穴,一輛黑色奔馳suv忽然從身邊緩緩駛過,熟悉的車型讓他下意識抬了頭——看了一眼車牌號,哪怕隻掃到一個側影,他也一眼認了出來,就是江瑤的車。
他的目光下意識追著車走,直到車拐向西邊的路口,才猛地頓住腳步。不對,江瑤家明明在東邊,過兩個紅綠燈就是小區大門,怎麼會往西邊開?而且這個時間,她不該早就下班回家了嗎?
齊思遠站在原地,看著那輛車的尾燈漸漸消失在夜色裡,心裡莫名泛起一絲疑惑。他掏出手機,想給她發消息問問,指尖懸在輸入框上,卻又停住了——他們好像還沒熟到可以隨意問對方的去向,萬一隻是臨時有事繞路,自己這麼問反而顯得突兀。
他收回手機,往公交站走,腳步卻比剛才慢了些。腦子裡忍不住猜測起來:是公司臨時加班?還是去見朋友?白天看她朋友圈,明明還在為得獎慶祝,難道晚上還有彆的安排?
正想著,胃裡忽然又傳來一陣輕微的抽痛,他皺了皺眉,抬手按住腹部。算了,想這些乾什麼,她有自己的事,自己瞎琢磨也沒用。他深吸一口氣,把那些雜亂的念頭壓下去,目光重新落向遠處駛來的公交車——現在最該做的,是趕緊回家歇著,不然明天又要頂著一身疲憊上班。
隻是那輛黑色suv的影子,還有那個與她家相反的方向,像顆小石子,輕輕落在他心裡,泛起一圈淡淡的漣漪,讓原本就有些沉重的疲憊裡,又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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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站的長椅涼得滲人,齊思遠坐了沒兩分鐘,目光還是忍不住往江瑤車消失的方向瞟。晚風卷著路邊燒烤攤的香氣飄過來,他卻沒半點胃口,心裡那點疑惑像藤蔓似的瘋長——明明該往家走的方向,她到底要去哪?
“師傅,走嗎?”一輛出租車緩緩停在麵前,司機探出頭問。
齊思遠幾乎是下意識地拉開車門:“師傅,麻煩跟上前麵那輛黑色奔馳suv,車牌號是滬aqj222。”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指尖微微發緊,卻沒再改口。
司機“喲”了一聲,眼神裡帶著點了然的笑意,踩下油門慢慢跟上去:“放心,保證不跟丟,也不被發現。”
齊思遠沒接話,目光緊緊盯著前方那輛黑色suv。車開得不算快,沿著主乾道往西走,過了兩個路口後,拐進了一條滿是酒吧和清吧的街道。他的心莫名沉了沉——這個點來這種地方,是還在慶祝?
“師傅,停這兒就行。”看到江瑤的車停在一家亮著霓虹招牌的酒吧門口,齊思遠連忙叫停出租車,付了錢後,躲在路邊的樹蔭裡,看著江瑤從車上下來。
她換了件酒紅色的吊帶裙,頭發散下來,臉上帶著笑,和白天朋友圈裡那個舉著獎杯的樣子比,多了幾分明豔。很快,isa從酒吧裡跑出來,挽著她的胳膊往裡走,兩人說說笑笑的,看起來心情極好。
齊思遠站在樹蔭裡,晚風把酒吧裡的音樂和笑聲吹過來,他卻覺得心裡有點空落落的。原來她晚上是來這兒玩,難怪走反方向。他抬手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想給她發句“注意安全”,指尖觸到屏幕,又默默縮了回來。
他現在這樣,像個偷偷跟著的陌生人,多不合適。
出租車早就開走了,路邊的行人三三兩兩往酒吧裡走,熱鬨得很。齊思遠站了會兒,看著那扇不斷有人進出的酒吧門,終究還是轉身往公交站走。胃裡的抽痛又隱隱冒了上來,他捂著腹部,腳步慢了些——原來隻是自己瞎擔心,她過得好得很。
隻是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像晚風裡的涼意,悄悄裹住了他,讓回家的路,莫名顯得長了許多。
齊思遠剛轉身走了兩步,身後突然傳來isa清脆的喊聲:“這邊這邊!快過來!”
他的腳步下意識頓住,忍不住回頭看——隻見isa站在酒吧門口,正朝著馬路對麵揮手。幾個穿著白t恤、牛仔褲的男生快步走過來,個個身高腿長,臉上還帶著未脫的學生氣,笑起來時露出乾淨的虎牙,正是isa白天說的“男大”。
其中一個男生手裡還拎著個小小的果盤,走到江瑤身邊時,很自然地遞了過去,江瑤笑著說了句什麼,抬手接過,指尖不經意間碰到男生的手背,男生的耳朵瞬間紅了。
齊思遠站在原地,看著那一幕,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輕輕紮了一下,有點發悶。他知道自己不該多停留,可目光卻像被黏住了似的,挪不開。江瑤今天穿的酒紅色吊帶裙,在霓虹燈下泛著柔和的光,她微微側著頭聽男生說話,嘴角的笑意比白天更鮮活,連頭發絲都透著放鬆的雀躍。
“瑤瑤,我就說他們靠譜吧!”isa拍了拍江瑤的肩膀,又對著男生們招手,“走,進去聊,我訂好位置了!”
一群人說說笑笑地往酒吧裡走,江瑤走在中間,被男生們圍著,像朵被簇擁的花。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門後,齊思遠才緩緩收回目光,喉結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晚風更涼了,吹得他襯衫領口貼在皮膚上,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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