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遠輕輕躲開她的手,慢慢走進廚房,目光掃過台麵上的泡麵,聲音帶著點堅持:“我沒事,能幫上忙。總不能一直讓你照顧我,什麼都不做。”他其實早就醒了,躺在臥室裡聽著客廳裡的遊戲聲,心裡卻一直惦記著做飯的事——他不想一直當被照顧的那一個,更不想讓江瑤累著。
江瑤愣了一下,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裡有點暖,又有點擔心:“可你身體還沒好,廚房油煙重,萬一再難受怎麼辦?”
“不會的,我就幫你打打下手,煮個麵還是沒問題的。”齊思遠說著,伸手拿起旁邊的蔬菜,慢慢擇著葉子,動作雖慢,卻很認真,“你不是不太會做飯嗎?我來煮,你在旁邊看著就好。”
江瑤看著他低頭擇菜的側臉,陽光透過廚房窗戶照在他身上,添了點柔和的暖意。她知道他的脾氣,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隻好點了點頭:“那你慢點,要是累了就停下,彆硬撐。”
“好。”齊思遠笑了笑,眼底的疲憊好像都淡了些。他一邊擇菜,一邊輕聲問:“你剛才說要煮泡麵?我看冰箱裡有雞蛋和青菜,不如煮點蔬菜雞蛋麵,比泡麵健康,也更養胃。”
江瑤眼睛一亮:“好啊!我本來還怕煮不好,有你在就放心了。”
看著齊思遠慢慢開火、燒水,動作熟練又穩妥,江瑤靠在廚房門口,心裡泛起一陣熟悉的暖意——以前他們還在一起時,他也總這樣,在廚房裡為她做飯,煙火氣裡滿是踏實的幸福。她忽然覺得,這樣的畫麵,好像也沒那麼遙遠。
齊思遠正低頭盯著鍋裡的水,左手還輕輕扶著灶台,怕自己站不穩。陽光斜斜落在他側臉,把他垂著的睫毛映出淺淡的影子,連擇菜時沾在指尖的菜葉都透著點煙火氣的溫柔。
江瑤看著這畫麵,心裡像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下意識就掏出手機,指尖快過腦子,“哢嗒”一聲按下了快門。照片裡,他的側臉輪廓清晰,眼神專注地落在鍋裡,連廚房的白瓷磚都成了柔和的背景。
剛拍完,她就反應過來,趕緊把手機揣回兜裡,耳朵悄悄發燙——她居然就這麼下意識拍了他,要是被發現了,多尷尬。
齊思遠好像沒聽見聲響,等水開了,才慢慢拿起旁邊的麵條,一點點放進鍋裡,動作輕得怕濺起水花。“水開了,下點麵條,再臥個雞蛋,你愛吃溏心的對吧?”他頭也沒回,聲音帶著點自然的熟稔,像是兩人從未分開過。
江瑤愣了愣,才趕緊應聲:“嗯……都行,你看著來就好。”她走到旁邊,幫他把洗好的青菜遞過去,目光卻忍不住又落在他側臉上——剛才拍的照片還在手機裡,那瞬間的溫柔,好像比此刻更清晰。
齊思遠的目光剛與江瑤撞上,心就像被指尖輕輕撥了下琴弦,猛地一顫。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耳尖的溫度在瞬間攀升,從耳根到耳垂,紅得幾乎要滴血,連帶著脖頸都泛起一層薄紅。
還沒等他穩住心緒,那陣熟悉的耳鳴就如期而至——先是細微的“嗡嗡”聲,像有隻小蜜蜂在耳道裡打轉,很快就變成了沉悶的轟鳴,將周圍的人聲都隔絕在外。緊接著,心悸感也湧了上來,心臟“咚咚”地跳著,快得像是要撞開胸膛,連呼吸都變得有些發緊。
他下意識地垂下眼,避開江瑤的視線,怕那點慌亂被她看在眼裡。為了掩飾,他抬手掩住嘴,故意壓低聲音咳嗽了幾聲,試圖用咳嗽聲蓋過耳邊的轟鳴,也想讓過快的心跳慢下來。可這一次,耳鳴卻格外頑固,轟鳴聲不僅沒減弱,反而越來越清晰,眼前甚至開始泛起淡淡的眩暈,連江瑤的身影都變得有些模糊。
“你沒事吧?”江瑤的聲音隔著一層耳鳴傳過來,帶著幾分關切,“是不是著涼了?”
齊思遠的指尖攥緊了衣擺,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抬起頭,扯出一個還算自然的笑,聲音卻比平時低了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發顫:“沒、沒事,可能是剛才風大,嗆了一下。”
他不敢再多說,怕多說一句就會暴露自己的異常。隻能強忍著耳鳴帶來的不適,努力把注意力放在江瑤身上——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針織衫,頭發鬆鬆地挽在腦後,露出纖細的脖頸,說話時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溫柔得像春日裡的陽光。
可越是看著她,齊思遠的心跳就越快,耳鳴也越嚴重。他隻能悄悄攥緊拳頭,指甲掐著掌心的痛感讓他保持著一絲清醒,在心裡一遍遍地告訴自己:穩住,不能讓她看出來,絕對不能。
“麵快好了吧?”江瑤的聲音突然傳來,帶著點輕快的笑意。
齊思遠的後背瞬間繃緊,耳尖的紅意更甚,連聲音都比平時低了些:“快、快了,再煮一分鐘就好。”
他站在爐灶前,身體微微顫抖著,雙手緊緊握著鍋鏟,卻始終不敢回頭。鍋裡的麵湯翻滾著,熱氣騰騰,仿佛是他內心的波瀾一般洶湧。
他的心跳異常劇烈,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那耳鳴聲在他耳邊嗡嗡作響,久久不散,讓他幾乎無法集中精力。然而,他隻能強忍著這種不適,繼續盯著那鍋麵湯,生怕一回頭就會看到什麼讓他害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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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耳鳴聲終於漸漸弱了下去,心口的悸動感也慢慢平複。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然後,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漏勺,將煮好的麵條撈出來,分裝在兩個碗裡。
接著,他往鍋裡加了一些青菜和雞蛋,繼續煮開。等到青菜和雞蛋都熟透後,他將它們盛到碗裡,與麵條一起攪拌均勻。
端著麵轉過身時,他特意避開江瑤的目光,把碗放在她麵前:“小心燙。”說完就趕緊低頭去端自己那碗,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底還沒完全褪去的局促——幸好,沒被她發現。
白瓷碗裡,金黃的煎蛋臥在泛綠的青菜葉上,方便麵的油花浮在熱湯表麵,冒著嫋嫋的熱氣。兩人將碗輕輕放在餐桌兩端,空氣裡飄著調料包特有的鹹香,卻沒人先動筷子。
齊思遠握著碗沿的手指微微發顫,方才強壓下去的心悸又卷了回來,心臟像揣了隻亂撞的兔子,咚咚聲順著血管傳到耳膜,連帶著呼吸都有些不穩。他不敢抬頭看江瑤,怕自己泛紅的耳尖、緊繃的嘴角會泄露心事,更怕對上她那雙清澈的眼睛時,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先吃,我去把鍋洗了。”他匆匆丟下一句話,幾乎是逃一般轉身往廚房走。指尖鬆開碗沿時,還不小心蹭到了溫熱的碗壁,留下一點淺淺的溫度。
進了廚房,他背靠著冰冷的瓷磚牆,才敢大口喘氣。廚房的抽油煙機還殘留著煎蛋的油煙味,他卻沒心思理會,隻伸手按住胸口,試圖平複那過快的心跳。耳鳴聲又隱隱冒了出來,混著客廳裡江瑤輕輕攪動麵條的聲響,讓他的臉頰更燙了。他盯著水槽裡還沾著麵湯的鐵鍋,卻遲遲沒動手——其實他根本不是想洗鍋,隻是需要一個地方躲一躲,躲開江瑤的目光,也躲開自己那快要藏不住的慌亂。
江瑤看著齊思遠幾乎是“逃”進廚房的背影,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她用筷子輕輕撥了撥碗裡的青菜,心裡暗笑他大概是害羞——明明是他主動煮的麵,現在倒像個怕生的小孩,連一起吃飯都要躲著。她沒再多想,夾起一筷子麵條吹涼了送進嘴裡,方便麵的鹹香混著青菜的清爽,意外地好吃,讓她忍不住又多吃了幾口。
廚房這邊,齊思遠靠在水槽邊,指尖迅速按上手腕內側的內關穴,指腹用力旋轉按壓。作為急診醫生,他對緩解心悸的穴位再熟悉不過,以往在急診室連軸轉時,偶爾出現的心律不齊,都是靠這個動作快速平複。可最近這幾次異常的情況,不知怎麼,指尖傳來的酸脹感很清晰,心臟卻依舊跳得又快又重,像要撞開胸腔似的。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在心裡默數呼吸節奏,一邊繼續按壓穴位,一邊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洗鍋上。冷水流過鐵鍋,衝掉殘留的麵湯和油星,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傳來,總算讓他胸口的悶意稍稍緩解。他動作機械地用海綿擦蹭著鍋壁,直到把鍋洗得鋥亮,放回灶台上時,耳尖的紅意才慢慢褪去,心跳也終於恢複了些平穩。
他站在廚房門口,悄悄往客廳瞥了一眼——江瑤正低頭吃麵,陽光落在她的發頂,發梢泛著淺淡的光澤。齊思遠攥了攥手心,又鬆了鬆,才鼓起勇氣走出去,聲音比剛才自然了些:“麵……還合口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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