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心悸感毫無預兆地湧上來,心臟“咚咚”地跳得又快又重,像是要撞開胸膛,連呼吸都變得有些發緊。更糟的是,頭暈感也跟著襲來,眼前的視線微微發晃,連身邊江瑤的輪廓都開始變得模糊。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座椅扶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尖冰涼。腰後的酸痛還沒消退,此刻又疊加了耳鳴、心悸和頭暈,幾重不適讓他臉色瞬間白了幾分,額角也悄悄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不敢抬頭,怕江瑤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隻能死死盯著自己的膝蓋,努力調整呼吸,想把那陣眩暈壓下去。
身邊的江瑤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輕輕側過頭,聲音帶著點關切:“是不是起飛有點晃,不舒服?”
齊思遠的心猛地一緊,連忙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擠出一個還算自然的笑容,聲音卻因為耳鳴和心悸顯得有些沙啞:“沒、沒事,就是有點晃習慣了就好。”他特意壓低了聲音,怕泄露太多虛弱,目光也隻敢匆匆掃了江瑤一眼,就趕緊移開,落在舷窗上不斷縮小的地麵景物上。
其實他心裡清楚,這根本不是“不習慣顛簸”——最近這陣子,隻要情緒緊張或者遇到輕微震動,耳鳴和心悸就會準時找上門,醫生之前提醒過他要多休息,可他一直沒放在心上。現在在飛機上,當著江瑤的麵,他隻能硬撐著,指尖悄悄按上手腕內側的內關穴,指腹用力旋轉按壓,試圖用熟悉的方法緩解心悸。
江瑤看著他微微發白的側臉和緊攥扶手的手,心裡泛起一絲疑慮——他剛才的笑容太勉強了,額角的汗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可她沒再多問,隻是輕輕遞過一瓶剛從包裡拿出來的溫水:“喝點水吧,可能會好點。”
齊思遠接過溫水,指尖碰到瓶身的溫熱,心裡莫名一暖,卻又更怕被她看穿。他低聲說了句“謝謝”,擰開瓶蓋小口喝了兩口,冰涼的水滑過喉嚨,稍微緩解了些發緊的呼吸,可耳鳴和心悸卻依舊頑固,像纏人的藤蔓,緊緊裹著他的心臟。他隻能繼續低著頭,假裝看手機裡的病例資料,實則用眼角的餘光悄悄留意著江瑤的動靜,祈禱這陣不適能快點過去,彆讓她看出破綻。
飛機持續爬升,機艙內的空氣漸漸變得沉悶,空調出風口吹來的風帶著股微涼的機械味,卻驅散不了那股讓人窒息的密閉感。齊思遠攥著扶手的手又緊了幾分,指腹抵著冰涼的塑料,卻壓不住身體裡翻湧的不適——原本就沒消退的耳鳴,在密閉空間裡像是被放大了數倍,“嗡嗡”的轟鳴聲灌滿耳道,連江瑤剛才遞水時的聲音,都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花,模糊又遙遠。
心悸感也跟著加重,心臟“咚咚”地撞著胸腔,每一次跳動都帶著輕微的鈍痛,順著血管傳到指尖,讓他連拿水杯的手都微微發顫。更讓他難受的是,密閉環境裡的悶熱感裹著機艙內淡淡的香水味和食物殘渣味,直直往鼻腔裡鑽,胃裡瞬間泛起熟悉的酸脹,和頭暈感交織在一起,讓他忍不住想皺眉。
他悄悄偏過頭,看著舷窗外厚厚的雲層,試圖用新鮮的視覺轉移注意力,可視線卻越來越模糊,眼前甚至開始泛起淡淡的黑暈。他趕緊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氣,卻覺得吸入的每一口空氣都帶著阻力,胸口悶得發慌。
身邊的江瑤似乎察覺到他的異樣,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聲音放得很輕:“你是不是有點悶?我幫你把通風口調大一點?”
齊思遠的身體瞬間僵了一下,連忙睜開眼,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些:“不用……不用麻煩,我沒事,就是有點困。”他說著,還特意往椅背上靠了靠,閉上眼睛,假裝要睡覺,實則是怕江瑤看到自己眼底的眩暈和蒼白。
可閉著眼,不適感反而更清晰——耳鳴的轟鳴、心臟的亂跳、胃裡的酸脹,還有那股揮之不去的憋悶,像無數根細針,紮得他渾身難受。他指尖悄悄掐進掌心,借著那點刺痛保持清醒,心裡一遍遍默念:再撐一會兒,很快就會好的,不能讓她看出來,絕對不能。
江瑤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和微微蹙起的眉頭,沒再說話,卻悄悄伸出手,把他頭頂的通風口調大了些,又輕輕將他身側的小桌板放下,把那瓶沒喝完的溫水放在上麵,方便他隨時拿取。做完這一切,她才收回手,繼續看向窗外,隻是目光裡多了幾分擔憂——她看得出來,齊思遠根本不是困,而是在硬撐。
江瑤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齊思遠。她看著他閉著眼靠在椅背上,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濕,貼在蒼白的額頭上,連鬢角都泛著一層細密的水光。
她心裡的擔憂越來越重,沒再猶豫,輕輕湊過去,聲音放得又輕又軟,怕驚擾到他,卻帶著不容回避的關切:“齊思遠,你是不是暈機了?額頭上全是汗。”
齊思遠的心猛地一沉,原本緊繃的身體瞬間僵住。他知道自己瞞不住了——江瑤的目光太直接,語氣裡的擔憂也太明顯,讓他連假裝“沒事”的勇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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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睜開眼,視線還有些發晃,隻能勉強聚焦在江瑤臉上。她眼底滿是擔心,眉頭輕輕蹙著,連放在膝上的手都微微攥著,顯然是真的在為他著急。這認知讓他心裡又暖又澀,喉結滾了滾,半天沒說出話,最後隻能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得厲害:“有、有點……可能是剛才起飛太顛,加上這裡太悶。”
他沒敢說耳鳴和心悸,怕她更擔心,可話剛說完,胃裡的酸脹感又湧了上來,讓他忍不住皺緊了眉,下意識地抬手按了按腹部。
江瑤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動作,連忙起身從自己的小挎包裡翻出一包暈車藥和一張濕紙巾,遞到他手裡:“先把濕紙巾擦擦汗,這個暈車藥你吃一片,我再幫你叫杯溫水。”說著,她就要按呼叫鈴。
齊思遠連忙伸手攔住她,搖了搖頭:“不用叫乘務員,我喝你剛才給我的水就行。”他怕動靜太大,也怕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被彆人看到,更怕江瑤因為他太過費心。
江瑤沒聽他的,還是按下了呼叫鈴,語氣堅定:“你現在不舒服,喝溫水好得快。而且你臉色這麼差,光吃暈車藥不行,得再喝點水緩緩。”
說話間,乘務員走了過來,江瑤熟練地報出需求:“麻煩幫我拿一杯溫水,謝謝,我朋友有點暈機。”
齊思遠坐在一旁,看著江瑤有條不紊地跟乘務員溝通,看著她把溫水遞到自己手裡,又把暈車藥的包裝拆開,指尖遞到他麵前——那模樣,像在照顧一個生病的小孩,細致又耐心。
他接過藥片和水杯,小口吞下,溫水滑過喉嚨,稍微緩解了胃裡的酸脹,可心裡卻泛起一陣複雜的滋味。他明明想躲開她,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狼狽,可到頭來,還是讓她擔心了。指尖捏著空水杯,他輕聲說了句“謝謝”,聲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愧疚。
江瑤看著齊思遠把藥片咽下,又看著他攥著空水杯的手微微發顫,眼底的擔憂又深了幾分。
她悄悄往他身邊挪了挪,座椅輕微的響動在安靜的機艙裡格外清晰,連帶著她的聲音都放得像羽毛般輕:“你要是還暈得慌,就靠著我吧,說不定能好受點。”
齊思遠的身體瞬間僵住,像是沒聽清般轉過頭,眼底滿是錯愕。他能清晰看到江瑤眼底的認真,沒有半分調侃,隻有純粹的關切,連耳尖都因為主動開口而悄悄泛著淡紅。
耳鳴的嗡鳴聲似乎在這一刻弱了些,可心臟卻跳得更重了,“咚咚”聲順著血管傳到耳膜,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想說“不用”,想說自己能撐住,可看著江瑤近在咫尺的側臉,看著她眼裡那抹溫柔的光,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喉結滾了滾,半天隻擠出一個極輕的“嗯”字,聲音裡還帶著點沒散去的沙啞。
猶豫了幾秒,他才慢慢調整姿勢,輕輕將頭往江瑤肩膀靠過去——動作輕得像怕碰碎易碎品,連呼吸都刻意放淺,生怕驚擾了這份突如其來的靠近。
江瑤能清晰感覺到肩膀傳來的重量,還有他呼吸時落在頸間的溫熱氣息,連帶著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都變得格外清晰。
她悄悄放鬆肩膀,讓他靠得更舒服些,指尖輕輕搭在自己膝上,連動都不敢多動,生怕打亂這份難得的安穩。
齊思遠靠在她肩頭,鼻尖蹭到她柔軟的衣領,聞到熟悉的梔子花香,心裡那點因不適而起的慌亂漸漸平複下來。
顛簸的機艙、沉悶的空氣、隱隱的頭暈,好像都在這份靠近裡變得不再難捱。他悄悄閉上眼,嘴角忍不住輕輕彎了彎——原來被人這樣溫柔以待,是這樣讓人安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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