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下,齊思遠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整個人癱在椅背上,額頭抵著座椅的靠背,眼睛閉得緊緊的,呼吸急促而不規律。
“疼得厲害嗎?”江瑤蹲在他麵前,雙手覆在他按在肚子上的手背上,掌心的溫度一點點傳過去。
他輕輕“嗯”了一聲,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江瑤咬了咬唇,從包裡翻出之前剩下的胃藥,又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瓶溫水,扶著他慢慢坐直,讓他把藥吃下去。藥片剛咽下去,他就又倒回椅背上,臉色依舊蒼白。
終於輪到他們上車。江瑤小心地扶著他坐進後座,讓他靠在自己肩上。車子啟動的瞬間,齊思遠的身體微微一顫,像是被突如其來的顛簸刺激到了,胃裡的疼痛再次翻湧。他沒有出聲,隻是閉著眼,額頭抵在江瑤的肩上,呼吸急促而壓抑。
一路上,他一句話都沒說,隻有胸口輕微的起伏證明他還醒著。江瑤能感覺到他的手漸漸鬆開了,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完全依賴著她的支撐。
車子駛入小區,江瑤付了錢,扶著他下車。走到電梯口時,他的腳步突然一頓,整個人往前傾了一下。江瑤嚇了一跳,趕緊攬住他的腰,幾乎是半抱半拖著把他送進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齊思遠像是再也撐不住,整個人軟了下去,額頭重重地靠在江瑤的肩上,聲音輕得像風一樣:“瑤瑤……我好難受……”
江瑤的心像被揪了一下,她緊緊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說:“我知道,我知道……馬上就到家了,再忍一下……”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他們的樓層,江瑤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才把他扶出電梯,掏出鑰匙打開家門。
門一開,溫暖的空氣撲麵而來。江瑤把他扶到沙發上躺下,剛想給他蓋上毯子,齊思遠就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眼神裡滿是依賴和委屈:“彆走……陪著我……”
江瑤蹲下來,握住他的手,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我不走,我一直在。”
她一邊給他揉著胃,一邊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無論如何,她都要讓他好好吃飯、按時休息,再也不讓他受這樣的苦。
齊思遠的手指死死攥著江瑤的衣袖,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連帶著布料都被揉出了深深的褶皺。他側躺在沙發上,蜷縮著身子,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沙發扶手上,暈開一小片濕痕。胃裡的絞痛像是擰成了一團的麻繩,每一次收縮都帶著尖銳的刺痛,還混著翻湧的惡心感,從喉嚨一直堵到心口。
“瑤瑤……”他的聲音發顫,帶著濃重的鼻音,像是被疼痛碾碎了一般,“疼……疼得惡心……你讓它彆疼了……好不好……”
江瑤蹲在沙發邊,看著他慘白如紙的臉,眼眶瞬間就紅了。她伸手想幫他擦汗,手指剛碰到他的皮膚,就被他猛地抓住——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胃部,力道大得幾乎要嵌進她的肉裡。
“按……按這裡……”他喘著氣,每說一個字都要忍著胃裡的痙攣,“像上次那樣……也許能好點……”
江瑤連忙用掌心貼著他的胃部,輕輕打圈按摩。可剛按了沒兩下,齊思遠的身體突然劇烈一顫,他猛地側過身,對著沙發旁的垃圾桶,發出一陣急促的乾嘔。胃裡的食物殘渣混著早上喝的溫水,一股腦兒地湧了出來——那是齊母早上特意準備的早餐,還沒消化多久,此刻全吐在了垃圾桶裡,連帶著還有些透明的黏液,看得江瑤心都揪緊了。
他吐得渾身發顫,肩膀一聳一聳的,每一次乾嘔都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胃裡空了,可惡心感絲毫沒減,反而更強烈了,喉嚨被胃酸刺激得又辣又疼,連呼吸都帶著一股酸腐味。
“嘔……”最後一陣乾嘔過後,他癱軟在沙發上,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隻有胸口還在劇烈起伏。他看著江瑤,眼神裡滿是委屈和無助,像個被病痛折磨得沒了辦法的孩子:“瑤瑤……我把粥……都吐了……”
江瑤連忙抽了張紙巾,小心翼翼地幫他擦了擦嘴角,又用溫水浸濕毛巾,輕輕敷在他的額頭上。她能感覺到他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胃部的肌肉緊繃著,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又牽扯到那鑽心的疼。
“沒事,吐了就舒服點了。”她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一邊繼續幫他揉著胃,一邊輕聲安撫,“我再去給你熬點米湯,這次少喝一點,好不好?”
齊思遠沒有說話,隻是微微偏過頭,把臉埋進她的掌心,像隻尋求安慰的小動物。他的呼吸帶著灼熱的溫度,混著未散的惡心感,噴灑在她的手心裡。胃裡的絞痛還在繼續,可握著她衣袖的手卻鬆了些——似乎隻要她在身邊,這份疼痛就能減輕幾分。
江瑤蹲在他身邊,看著他蒼白的側臉,心裡又疼又急。她知道,這是昨晚的胃病還沒好,又加上在高鐵上急救用了太多力氣,才讓情況變得這麼糟。她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在他耳邊輕聲說:“忍忍,我很快就回來,好不好?我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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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抓著她衣袖的手卻沒鬆開,隻是力道輕了些,像是怕她走了。江瑤看著他依賴的樣子,眼眶更紅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裡的酸澀——現在,她必須堅強,因為她是他唯一的依靠。
江瑤輕輕掰開齊思遠攥著她衣袖的手,動作輕得像怕驚醒一隻受傷的小動物。她把他的手放回腹部,替他掖好毯子,又在他額頭落下一吻:“我去廚房給你煮點米湯,很快就回來。”
廚房裡很快響起了輕輕的水聲和爐火的低鳴。她把米淘洗乾淨,加了比平時多兩倍的水,開小火慢慢熬。米香漸漸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可江瑤的心卻一直懸著——客廳裡太安靜了,安靜得讓她不安。
她端著剛煮好的米湯回到客廳,卻發現沙發上隻剩下一條被揉得皺巴巴的毯子。
“思遠?”她試探著喊了一聲,沒有回應。
她心裡一緊,快步走向臥室。臥室的門虛掩著,她輕輕推開——床上整整齊齊,沒有任何人影。
她的目光立刻轉向走廊儘頭的洗手間。果然,洗手間的燈亮著,門卻關得嚴嚴實實。
隔著門板,她聽到裡麵傳來壓抑的呻吟聲——低低的,斷斷續續,像是被刻意壓在喉嚨裡,可依舊透著難以忍受的痛苦。
“思遠?你在裡麵嗎?”她敲門,聲音裡帶著急切。
裡麵的人像是被驚到,呻吟聲頓了一下,隨即傳來他虛弱的回應:“嗯……在……”
那聲音沙啞得厲害,還帶著急促的喘息,像是剛跑完一場長跑。
江瑤擰了擰門把手,發現門被反鎖了。她壓低聲音,儘量讓語氣聽起來平靜:“把鎖打開,我進去幫你。”
裡麵沉默了幾秒,才傳來一陣門鎖轉動的輕響。江瑤推門進去,一股濕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洗手間裡沒有開窗,熱氣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顯得有些悶。
齊思遠正扶著洗手台站著,身體微微前傾,肩膀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他的頭垂得很低,額頭上的水珠順著臉頰滑落,分不清是冷汗還是洗手台濺出來的水。
他的臉色白得像紙,嘴唇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雙手死死抓著洗手台的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連手背的青筋都凸起了。
馬桶裡有剛吐過的痕跡——那是早上吃的粥,此刻已經變成了渾濁的液體,漂浮著白色的米粒,還混著一些透明的黏液,看得江瑤一陣心疼。
“怎麼又吐了?”她走過去,輕輕扶住他的胳膊。
齊思遠這才抬起頭,眼底布滿了紅血絲,眼神因為疼痛而有些渙散。他看著她,像是終於找到了依靠,聲音裡滿是委屈和無助:“胃……胃裡像有刀在割……還惡心……我站不住了……”
話還沒說完,他的身體猛地一晃,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旁邊倒去。江瑤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腰,將他的重量全部扛在自己身上。她能感覺到他渾身都在發抖,像是被抽空了力氣,連站都站不穩。
“沒事,我在。”她把他扶到馬桶邊坐下,蹲在他麵前,雙手覆在他冰涼的手背上,“再忍忍,藥應該快起效了。”
齊思遠點點頭,可胃裡的絞痛並沒有因為坐下而緩解。他的呼吸依舊急促,額頭上的冷汗不斷滲出,滴落在膝蓋上。他的手不自覺地又按上了腹部,像是想通過外力壓住那鑽心的疼痛。
江瑤從洗手台上抽了幾張紙巾,小心地幫他擦去額角的汗,又把他的頭發從額前撥開。她的動作很輕,可每一次碰到他,他都會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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