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蒙蒙亮,濃厚的白霧便籠罩了整個天地,仿佛連空氣都被染上了一層朦朧的寒意。
在一幢莊嚴肅穆的彆墅內,女主人緩緩坐起身,半夢半醒的眼眸迷離地望向牆邊的空調。
“好冷,空調壞了嗎?”
她喃喃自語。
不知何時,空調已經悄然罷工,冷意如同潮水般滲透進房間,凍得她不禁哆嗦起來。
她側頭瞥了一眼身旁熟睡的男人,輕輕戳了戳他的後背——沒有反應。
見狀,她安心地將腿搭在男人溫暖的身體上,雙手摟緊他的腰肢。感受到那股從肌膚傳來的溫熱,她很快又陷入了香甜的夢鄉。
當晨光灑滿窗台時,男人也被熱醒。
睜開眼,他目光柔和地注視著蜷縮在自己懷裡的愛人,伸出手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聲音柔和而寵溺:“念念,該起床去上班了,再不起可就遲到了哦。”
女孩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手機時間,奶聲奶氣地反駁道:“現在才六點半呢,我上班是上午九點,你八點。起這麼早乾什麼?你不冷嗎?”
男人笑著回應道:“那我先出去買菜,等我回來時你一定要起來啊!”
“嗯……”
卓凡迅速起身穿衣,從衣櫃裡拿出一床稍厚實的毛毯蓋在愛人的身上,然後輕輕推門離開了。
當他提著兩個裝滿食材的塑料袋返回時,發現女友依舊賴在床上毫無醒來的跡象。
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係上圍裙,開始準備今天的早餐。
臨近七點半,卓凡端著精心製作的早餐,象征性地敲了敲房門,卻未得到任何回應。
他推門而入,果然看到女主人仍然沉浸在睡夢中,毫無醒來的意思。
“念念,七點半了,快起來吃早餐。”
女主人翻了個身,用被子裹緊自己,語氣倔強道:“這麼冷的天,你想凍死我?我不管,我已經跟老板請假了,彆打擾我睡覺。”
“衣服鞋子我都給你暖好了,一樓的空調也開了,趕緊起來吧。哪有上班不到半個月就因為怕冷請假的?”
兩人拉扯了十多分鐘後,卓凡最終決定連人帶被一起抱到一樓。
在一樓沙發上,女主人勉強伸出一條腿,卓凡一邊幫她穿長襪,一邊勸道:“今天其實沒昨天冷,你感覺冷是因為昨晚空調壞了,暖氣散掉了。”
“所以我已經跟老板請過假了,而且他也同意了。”
“而且我可不指望你能趁我不在,乖乖的將早餐吃進肚裡。”
女主人嘟囔著嘴,低聲辯解,“我又不是小孩,能照顧好自己。”
卓凡擺出一副妥協的模樣,催促道:“行,已經穿好了,快過來吃早餐。”
然而這次耽擱了十幾分鐘,待處理完早餐後,卓凡匆匆驅車趕往公司。
不料途中遭遇車禍,整整堵了近一個小時才恢複通行。
等趕到公司時,廚師長與他寒暄幾句後便轉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辦公室內,優優早已坐在卓凡的椅子上,肩披著他的外套,嘴裡叼著一根新口味的棒棒糖,手裡還拿著另一塊,顯得悠閒自在。
卓凡歎了口氣,走到桌前無奈道:“優優,我告訴過你很多次,不準吃這麼多糖果。”
聽到這話,優優轉過頭,摘下披在身上的外套跑到卓凡麵前,眼神亮晶晶的,拉著他的手來回晃動,語氣嬌軟道:“主人,你終於來了!剛才蔡景天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從蚌埠回來了。”
卓凡神色微沉,快步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語氣堅決:“最近公司沒什麼事,讓他再多待幾天。”
優優小聲補充道:“可他已經回來了。”
聞言,卓凡拿出工作機給蔡景天發了一條“不準回來”的消息,隨後果斷關機。
優優猶豫片刻,湊近卓凡耳邊悄聲說道:“主人,昨晚冰兒姐姐跟我說,像我們這樣的,是不可能永遠陪在主人身邊的,遲早要離開的。”
卓凡愣了一下,隨即伸手揉了揉優優的頭發,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你覺得我和飛凡少爺是一類人嗎?”
優優眨巴著眼睛,認真道:“嗯,那個主人很可怕,六親不認。”
卓凡無奈露出一抹苦笑,隨即溫和道:“彆想那麼多,昨晚冰小姐跟你說那些,你是不是一夜沒睡?”
優優點點頭,隨即搬來一張躺椅放在卓凡身後,依偎上去,不久便閉上了眼睛沉沉入睡。
卓凡坐在工位旁,指尖在鍵盤上敲擊,開始處理一天的事務。
蔡景天不在,助理的工作由保利暫代這讓辦公室裡少了些慣常的喧鬨,多了一絲靜謐。
兩小時後,工作告一段落,他微微向後靠去,舒展了一下略顯僵硬的身體,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不遠處的優優身上。
暖氣開得很足,辦公室內溫暖得近乎燥熱,但優優依舊隻穿著一件薄毛衣外套,裡頭搭配無袖背心。
她睡得很沉,眉頭微蹙,嘴角偶爾動彈一下,似乎正在做著某個香甜的夢。
卓凡凝視半晌,最終還是起身,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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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冰黎慕都意識到我不是個好東西,”他低聲呢喃,聲音如同細碎的風,“你作為我的貼身助理,什麼時候才會明白呢?”
卓凡的目光複雜,語氣中透出一絲苦澀,“我創造你的原因——終究不過是為了成全自己的私欲罷了。”
話音未落,手機鈴聲刺破了這片短暫的寧靜。
卓凡瞥了一眼屏幕,一條新消息跳入眼簾:“餘有語與君說,疾至!”
“姐姐找我,會有什麼事嗎?”
他低頭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優優,心頭不禁泛起些許愧疚。
她複活至今,自己竟從未好好道過謝。
“算了,等回來再說。”
卓凡簡單回複了一句,便匆忙趕往約定地點。
另一邊,古風庭院籠罩在一片清幽之中。
女人將茶盞擱置一旁,唇角微揚,視線掃過身旁的女孩,淺笑道:“雲舒,我贏了。”
原本雙手抱胸、一副漫不經心模樣的雲舒聞言,聳了聳肩,低笑道:“的確是你的勝局。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來了。明明絮兒從不用現代通信工具,他竟然毫無察覺。”
女子淡然一笑,抬眸望向那隨風搖曳的竹影,眉目間透著幾分閒適。
“這大概就是默契吧。況且,怕是再沒有人像我這樣,習慣用古文回消息了。”
一陣微風拂過,她的發絲輕揚,隨即轉身麵對悄然走近的人影,笑吟吟道:“歡迎光臨風屬性繼承人的居所——忘塵居。”
卓凡攜禮而至,將帶來的禮物輕輕放在桌案上,含笑道:“姐姐,還有雲舒前輩真是好久不見。”
雲舒挑眉輕笑道:“確實好久不見,卓凡。剛才我還跟絮兒打賭,以為你不會來的。”
卓凡垂眸,笑意淺淺,語氣平靜而疏離:“畢竟也隻有姐姐會用古文發消息,我又沒什麼彆的安排,就順路過來瞧瞧。”
“隻是沒想到,姐姐的忘塵居竟然搬到了這裡,還真讓我費了些功夫尋找。”
“涓涓茶香縈繞,”絮兒端起茶盞,輕聲道:“佳山秀水育佳茗,巔崖雲霧之間,茶得清氣而遠塵濁,故為上品。”
卓凡嘴角勉強扯出一抹弧度:“姐姐的生活,還是這般雅致啊。”
“琴裡知聞唯淥水,茶中故舊是蒙山。”絮兒抿了一口清茶。
雲舒在一旁幽幽開口道:“說到琴……我們三人中,唯一學過琴藝的,恐怕隻有你了吧?既然如此,不如你今天為我們撫琴一曲如何?”
卓凡尚未答話,絮兒已站起身來,揮了揮手嗤笑道:“你們先慢慢聊,絮這邊還未準備妥當,我失陪片刻。”
言罷,她轉身離去,留下一室清淨,與琴聲待啟的期待。
趁絮小姐轉身離去,卓凡稍稍靠近雲舒,壓低聲音問道:“雲舒前輩,您怎會突然來到姐姐的忘塵居?”
雲舒雙臂環胸,眉宇間透著幾分不耐,“還不是為了她那舊傷的事?強撐著一副鎮定模樣。”
卓凡垂下眼簾,目光黯淡,聲音低沉如夜風拂過:“姐姐的舊傷,仍未痊愈嗎?”
“若非因那傷,那位置上的第三人又怎會是喬小姐?”
卓凡的眼神更顯陰鬱,嗓音幾乎哽咽:“確實,若非那舊傷,她如今也不會變成這樣。”
“卓凡,遠道而來未曾歇息,於禮不合。稍坐片刻,喝杯茶吧。”
“姐姐,其實我這次來——”
他話未說完,女子抬手輕揮,卓凡便不由自主地坐到了椅子上。
“你的來意,我已然知曉。欲速則不達,過於著急反而徒勞無功。”
“你奔波一路,不如先嘗嘗我為你泡的新茶。”
卓凡眉心微蹙,拳頭悄然握緊,語氣帶著一絲壓抑:“姐姐,我沒有時間浪費在這些事上。”
“不必急躁。無論何時,品茗都不可少,何況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
無奈之下,卓凡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然而茶水入喉的瞬間,他的心中驟然浮現了一個執念深重的身影。
“姐姐,那是什麼?為何我的心如此劇痛?還有……”
“這將是未來你必須麵對的問題。我違背自然規律複活優優,並不僅僅因為你們之間的羈絆。”
“姐姐的意思是,我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嗎?”
“一切自有定數,我不便多言。”
卓凡的眼神驟然暗淡,聲音低沉似深淵回響:“我儘力不去想,減少她與我的牽絆,竭儘全力保護她,可最終還是會被他們毀掉嗎?”
“若她離開,對你而言或許是件好事。畢竟,楚飛凡他……本就是個禍患。”
卓凡抬起眼眸,疑惑道:“姐姐為何這樣說他?他明明……”
“我本以為他的姓氏不過是西斯年無意間提及,卻沒想到竟早已注定。”
“他背後隱藏的東西,正是西氏曆代所畏懼的存在。”
“姐姐知道飛凡少爺的過往,對嗎?”
“風無形,我自然清楚,但無法直接告訴你。”
“卓凡,你需明白,楚飛凡背後醞釀著新一輪的風暴。若他提前恢複記憶,也將為自己的選擇付出沉重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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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已經隱約猜到他是誰,隻是不願相信罷了。畢竟大少爺他……”
“從他的影子中看到沈毅霖,並不意外。”
卓凡雙手緊握成拳,牙關咬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