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表麵不在乎,可隻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心臟正被什麼東西揪著一樣,又酸又脹。
回到公司,卓凡輕輕揉了揉優優的發頂,餘光卻已悄然瞥向楚飛凡的辦公室。
“優優,辛苦你和保利一起幫我調查謝安時最近三個月的行蹤。”
卓凡的聲音沉穩,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
優優乖巧地點點頭,隨即拉起保利快步離去。
兩人剛離開,卓凡便邁開步伐,徑直朝楚飛凡的辦公室走去。
另一邊冰黎慕站在一片狼藉的辦公室中央,無奈地扶額苦笑:“龍小姐,這又是怎麼回事?”
女孩連忙從地上站起,不停地鞠躬道歉:“實在抱歉!我隻是想擦一下書架,沒想到腳下一滑,就……”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慌亂,卻又透出一種理直氣壯的坦然。
整個辦公室淩亂不堪,碎紙、文件夾散落滿地,甚至還有幾本書歪斜地躺在角落。
冰黎慕深吸一口氣,忍住即將爆發的情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龍小姐,打掃衛生是我的職責,您不需要代勞。”
聽到這話,女孩毫不客氣地將手中的掃把塞進冰黎慕手裡,笑道:“那正好,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找楚飛凡還有師姐談治療的事,先走一步,拜拜!”
冰黎慕點點頭,強壓下胸口翻湧的怒火。
等女孩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後,她終於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哢嚓”一聲,將手中的掃把生生掰斷,狠狠甩到一旁。
片刻的發泄後,她緩緩蹲下身子,開始默默地收拾這一片混亂的局麵。
手指觸碰到冰冷的地板時,心頭的煩躁似乎也漸漸平息了些許。
她低垂著眼簾,動作雖慢,卻帶著一種隱忍的耐心。
另一邊,楚飛凡冷眼掠過卓凡那略顯憂慮的視線,心頭湧上一絲疑惑。
他開口問道,聲音平淡得如同一潭死水:“卓凡前輩,你有事嗎?”
卓凡的目光落在楚飛凡的眼眸上,那雙宛如藍寶石般深邃的眼眸,卻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另一個人——沈毅霖,而非那個曾經拉著他衣角,奶聲奶氣喊他“表姑夫”的孩子。
卓凡的神情漸染愁緒,心中默默念道:“我本不該來找飛凡少爺的,我不該麻煩他的……可姐姐說過,有些注定會發生的事終究無法完全避開。如今能幫我、也願意為我保守秘密的人,或許隻有他了。”
楚飛凡見卓凡遲遲不開口,隻是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眉宇間浮現出一抹不耐煩,隨即轉身欲離開。
卓凡慌忙出聲阻攔道:“沒什麼,隻是從昨天到現在都沒見到你,總覺得有點不習慣罷了。”
楚飛凡的腳步微微一頓,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最近寅副指揮狀態很好,若卓凡前輩想了解他的情況,不如去找周錚,而不是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語罷,楚飛凡加快步伐向辦公室走去。
就在距離辦公室僅一步之遙時,卓凡急切地再次出聲打斷道:“飛凡少爺,請等一下!我……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楚飛凡停下腳步,緩緩回頭,目光帶著幾分審視,“什麼事?”
卓凡的表情驟然緊繃,像被無形的力量拉扯住一般,嘴角勉強擠出一個苦笑,“我打算回新加坡處理公司的事務,可能幾年後才會回來,甚至……也可能再也不回來了。”
聽聞此言,楚飛凡眉頭微蹙,雙手環抱胸,唇邊泛起一絲冷意,“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卓凡垂下眼簾,聲音低沉卻透著懇求,低聲道:“飛凡少爺,如果我真的不回來了,請您接替我的工作。”
楚飛凡沒有回頭,而是邁步走進辦公室,語調冰冷地丟下一句:“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讓公司破產。畢竟,在我恢複記憶之前,在找到自己的親人之前,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不可能讓自己流落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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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凡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般重複了一句:“是啊,您是不可能讓公司破產的。”
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的楚飛凡,反複咀嚼著卓凡剛剛的話,內心翻湧著難言的不快。
卓凡輕描淡寫地說回新加坡是為了處理工作,甚至暗示可能幾年內都不會回來。
然而,這一番話看似尋常,卻掩不住其中隱匿的深意。
他避而不談愛人的存在,而從公司那些老員工的表現來看,楚飛凡無疑是所有人中第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此刻,楚飛凡好不容易拚湊出一些關於父母模樣的碎片,他又怎會輕易放過?
絕不可能!他絕不允許卓凡帶著高清念安安穩穩地離開京城,前往新加坡後再也不歸。
楚飛凡眯起眼,在心中默默盤算:“寅禮的情況已出現好轉跡象,他是和寧墨塵有所牽連的關鍵人物。隻要從他下手,或許能揭開寅禮如今狀態的真相。”
“若操作得當,這不僅是一次探查寅禮與寧墨塵糾葛的機會,還能借此觸及寧氏集團股份,甚至間接獲取與父母相關的信息。”
然而現實卻讓楚飛凡陷入困境——眼下身邊能靠得住的人並不多。
周錚負責照料寅禮,冰黎慕抱著孩子還要收拾龍小姐留下的爛攤子;嚴特助和林慕風除日常事務外,一個下班後要去幫保利訓練,另一個則是回歸家庭陪伴妻子。
更彆提林慕風,雖然不至於混日子,但派他辦事效率低不說,稍有不慎還可能暴露出自己的弱點,給自己丟臉。
楚飛凡揉了揉額頭,苦笑道:“我怎麼就找了個又傻、能力又差的家夥來做‘總指揮’?”
一番吐槽後,他重新靠回到沙發上,目光不經意掃過牆上的設計圖紙。
思索片刻,他的表情驟然一沉,站起身來。
“之前的計劃必須提前了。”
就在楚飛凡剛站定的瞬間,自動門猛然打開,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孩抱著一隻純白色的小狗走進來。
她撫摸著懷中小狗柔軟的毛發,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小楚少,我有件事想和你談談。”
楚飛凡低頭看向那潔白無瑕的小狗,語氣溫和卻又透著恭敬:“請坐。”
女孩在沙發另一端坐下,神色凝重地開口:“小楚少,那個小家夥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最近幾天,我不是忙到深夜,就是徹夜未眠。”
楚飛凡眸色微動,試探性問道:“所以您的意思是?”
女孩語氣低沉,一字一句道:“如果年底前他還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恐怕隻能終止治療了。”
空氣仿若凝固了一瞬。
女孩垂下眼瞼,聲音略顯沙啞:“繼續治療的代價確實太大了,不僅僅是人力、物力,財力方麵也是一筆沉重的負擔……但這並非懷疑你或者我的財力,而是資源太有限了。”
楚飛凡頓了頓,苦笑補充道:“您說的的是,我和小家夥的身份特殊,我的手下大多都是多嘴的主兒。為了保護他,我也不能透露更多。”
女孩微微點頭,垂眸苦笑道:“所以小楚少我的建議是——如果年底之前仍然沒有好轉,就放棄治療吧,讓小家夥安樂死。”
察覺到楚飛凡神色間微不可察的變化,她補充了一句:“當然,在此之前,我會竭儘全力醫治他。”
楚飛凡深深歎了口氣,仿佛整個人都蒼老了幾分:“也隻有這樣了。你的辛勞我都看在眼裡,也知道這是最無奈的選擇。”
“那我先回去了,後續如果有新的進展再通知你。”
女孩將小狗摟緊了些,轉身離去。
望著女孩漸行漸遠的背影,楚飛凡默然佇立良久,最終長長歎息了一聲。
他投入了無數時間與金錢,隻希望那個小家夥能夠活下去,可如今醫生卻已經下達了近乎宣告死亡的通知。
距離年底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這段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楚飛凡唯一能做的,唯有暗自祈禱。
將女孩帶來的信息略微整理後,他撕下牆上的設計圖紙,腳步堅定地朝密室走去。
另一邊德國某偏遠縣區,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小黑剛從睡夢中醒來,卻見老人已經站在床邊,手中端著一份簡單的早餐。
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嘴角揚起一抹懶散的笑容,“爺爺,您怎麼起得這麼早?”
老人語氣平和道:“這裡離老爺的住所很遠,即便開車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快起來吧。”
小黑輕聲道謝:“辛苦您了,爺爺。”
目送老人轉身帶上了房門,他轉頭看向還在熟睡的小白,伸手輕輕搖醒她,“小白,該起床了。”
“嗯,來了。”
兩人穿好外套,匆匆解決了早餐,便一起走向門口。
大門打開時,一位穿著女仆裝的女子正站在一輛加長版黑色轎車旁。
她戴著圓框眼鏡,神色間帶著一絲疑惑,用國語問道:“總管家,您身後的兩位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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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隻是笑了笑,揮了揮手道:“你不用管這些,快送我們回去吧。”
小黑聽著耳邊飄過的陌生語言,忍不住低聲在小白耳邊問道:“小白,他們說的是外星話嗎?我一句也沒聽懂。”
小白無奈地瞥了哥哥一眼,解釋道:“這裡是德國,他們在用德語交流,我也隻能聽出幾個單詞而已。”
小黑接著問道:“那他們剛才說了什麼?”
小白低聲回應道:“那個女子在問我們是誰,而爺爺讓她彆管。”
這時,那名女仆走到了小黑和小白麵前,微笑著伸出手,用英語介紹自己:“兩位好,我是女仆莉娜·菲舍爾!”
小白神色淡淡,微微鞠躬,禮貌回應:“您好,我叫小白。”
小黑緊跟著補充道:“我叫小黑。”
莉娜掩嘴輕笑:“真是小眾又特彆的名字呢,而且你們長得一模一樣,是龍鳳胎吧?”
小黑正要回答時老人連忙催促道:“好了,我們必須趕在老爺清醒前回去,莉娜,請準備開車。”
“是!”
莉娜迅速回到駕駛座,發動了引擎。
車子緩緩駛向市中心,不一會兒便停在一幢氣勢恢宏的奢華彆墅前。
一位頭發略顯花白的男人站在門前,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用德語說道:“歡迎回來,總管家。”
老人沉穩地點頭,問道:“老爺醒了?”
“老爺已經得知昨夜有人找您,今日一早就在辦公室等您了。”
小黑皺起眉頭,雙手抱胸,顯得有些不耐煩:“到底為什麼非要講德語啊?搞得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老人回頭笑了笑:“莉娜,你先帶客人過去。我得換上正裝才能見老爺。”
莉娜應聲點頭,拉著小白的手,聲音柔和地笑道:“請跟我來,小黑、小白。”
三人剛走進大廳,樓梯間突然傳來一陣流利的德語,語氣冰冷而犀利:“夠了!我可不記得第九代楚家繼承人的有一對雙胞龍鳳胎!”
緊接著,一個身形肥胖、麵容威嚴的中年男人從陰影中緩步走出。
他的目光如刀鋒般掃過眾人,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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