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淩晨,西氏的員工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隨意的將行李箱扔在公司客廳,便各自回宿舍洗澡準備睡覺。
林慕風因晚餐被上司罵,導致心情很不好,一個人不知道跑哪借酒消愁,一不小心喝多了,此刻正被寅禮和周錚二人攙扶著。
嚴特助拍手示意所有員工全都看向他。
他扶了扶眼鏡,沉聲道:“大家早點休息,明天開工。”
刹那間,人群中傳來悠長的哀嚎聲。
一名留著寸頭的員工舉手道:“起不來啊,嚴特助你能不能跟飛凡少爺談談後天在工作,再不濟下午工作也行啊,明天早上真起不來。”
要求一旦被人提出,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嚷嚷道:·“就是啊,根本起不來,嚴特助您就跟飛凡少爺說說嘛。”
聽著眾人的提的要求,嚴特助無奈歎氣,他到想後天工作,可他哪有那本事?
楚飛凡的手底下的員工都知道,他們的上司向來說一不二,說出去的話必須做到。
這些員工平時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真要跟上司提要求還是得他這個特助打頭陣。
嚴特助跟了楚飛凡快一年了,他一共受罰了五十七次,其中五十五次都是因這些員工的一些無理要求而受罰。
嚴特助這個尊稱,說好聽點是楚飛凡的特助,拿著最高的工資,享受著最高的權益,就連西斯年在他麵前都不能大聲嚷嚷,是很多人夢寐以求想得到的位置,可說難聽點那就是跑腿的。
他專門為員工一些無理要求代他們跑腿,詢問楚飛凡的意見,拿工資最高的是他,每次受罰嚴重的也是他。
雖說員工們提的意見楚飛凡同意,那便是全體員工享受,可若不同意,他第一個找的就是傳話人。
眾人見嚴特助不說話,全都不自覺的哀嚎起來。
然而他們才剛出聲,身後傳來清冷卻果斷的嗓音讓員工們立刻噤聲。
“你們身邊誰家死人了,大老遠就聽到你們在這裡亂嚎。”楚飛凡雙手抱胸,身後西斯年提著兩人的行李箱走來。
“飛凡大人。”嚴特助輕聲喚了一句,少年抬起一隻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嚴特助也識趣,快步退到人群中等待發落。
少年深邃且冷冽的目光掃向眾人,冷聲道:“深更半夜,你們在鬼哭狼嚎些什麼?”
“飛凡少爺,這都十二點了,明天五點就要起來訓練,起不來,不夠休息啊。”
少年聞聲拿出手機將時間投放到大屏幕,沉聲道:“現在十一點五十分零二十秒,離十二點還剩多少你們自己算。”
保利上前,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輕聲道:“飛凡,你看這都十二點了,大家也都累了,能不能後天在複工啊?下午,下午也可以。”
少年如夜空般的眼眸一閃,保利立馬被他的目光嚇得縮回原位。
楚飛凡抬眸看向眾人,詢問道:“你們想休息,下午...不,最好是後天複工對嗎?”
所有員工全以為上司轉性了,用儘全身力氣回答道:“是!”
少年低笑一聲,沉聲道:“好,很好。”
一個身形微胖的員工舉手,嗓音平靜,仿佛明天休息是他們的權益般,緩緩開口:“長官,我們也不要多,明天吃完午飯在溜溜食和平常上班就行。”
聞言,楚飛凡嗤笑道:“下午一點半哪夠啊,明天後天都不用工作了。”
那人聞言,雙眸放光不可思議道:“真的嗎?”
其他員工也以為上司變好了,笑盈盈道:“飛凡少爺,你太好了。”
“嗬——”少年唇角微勾,手搭在腿上有一搭無一搭的敲著,看上去散漫又慵懶,實則在暗中指揮著某些東西。
嚴特助正狐疑楚飛凡何時這麼好說話了,站在哥哥員工右邊的員工驚呼道:“七組隊長小心!”
那人聞言,低頭一看,身後有一隻數十米長的毒蛇已經張大了口,他立馬被嚇得躲避。
被發現的楚飛凡也絲毫的愧疚乾脆拍了拍手將所有毒蛇都放了出來。
刹那間所有員工都驚慌不已,驚恐的嚎叫聲比剛剛請求放假聲更大。
楚飛凡坐在自己靈力形成的椅子上,手抵著下巴冷嗤一聲:“躲什麼啊,不是想要假期嗎,讓它們咬一口,至少一個月不用上班,還能帶薪休假,多好啊,我可是在幫你們。”
嚴特助、寅禮、林慕風、周錚全都站在安全區域看著同伴們亂了章的四處逃竄。
保利並非楚飛凡的手下,他管不著,也懶得管,蔡景天體內本就有靈力,毒蛇不敢靠近,不需要躲。
最終,嚴特助幾人不忍心看下去,緩緩開口:“飛凡少爺……”
他們剛想把已經組織好的語言說出,其他員工先一步求饒道:“飛凡少爺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收了它們吧。”他們一邊求饒還要一邊躲避毒蛇的纏繞。
“我們保證再也不提和公司規章製度外的要求了。”
楚飛凡揚起一抹笑,“可我從不相信口頭之言,而且你們腳下的這些小可愛們再告訴我它們很餓,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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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求您原諒我們這一次,我們——”
話未完,一陣嚎叫,站在最角落的員工捂著被咬的右腿,毒痕迅速蔓延,下一瞬便暈了過去。
眾人全都被這毒發的時間驚懼不已,這要是被咬上彆說去醫院了,就是還沒出公司的門就沒命了,於是他們更加卑微祈求,甚至不惜下跪。
少年抵著下巴,沉聲道:“看來你們真的知錯了?”
“真的錯了,我們保證再也不敢了。”
楚飛凡無奈歎氣道:“好吧,念在你們跟我一年的份上,我不追究你們的責任。”
“謝謝飛凡少爺。”
他站起身,靈力製作的椅子消散,他來到最小的青色小蛇蹲下身,伸手。
小蛇立馬爬到楚飛凡的手中,其他毒蛇也隨之四處離去。
“辛苦了。”少年勾唇,用靈力召喚出雪花,小蛇依偎在少年手心,吐著星子。
幾名怕蛇的員工全都不解道:“飛凡少爺為什麼跟蛇走這麼近?可真夠怪癖的。”
楚飛凡聞聲抬頭,沉聲道:“你們在說什麼?”
感受到主人微變的情緒,小蛇也衝著員工吐星子。
員工被嚇得不輕,連連求饒:“沒什麼,我沒說什麼。”
少年冷哼一聲,轉過身,冷聲道:“明天照常上班,都不許遲到明白了嗎?”
嚴特助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沉聲道:“解散!”
所有員工全都鬆了口氣,快速離開。
然而那個被蛇咬的同舍高個子室友卻停下腳步,彎腰看著室友,抬眸又看向嚴特助,詢問道:“嚴特助,他怎麼辦啊?”
嚴特助無奈扶額,“我去問問技術總監有什麼辦法。”說著他與那名員工一起拉起他,“我送他去技術室,你去找她。”
聞言,高個子員工擺擺手,道:“嚴特助,我們這些員工裡沒有比你更適合找達娜小姐,您之前可是贏過她的。我跟她就沒說過幾回話,她能幫我嗎?”
嚴特助陷入了沉思。
作為一名優雅又有風度的男性,怎麼可能大半夜來到女子房間敲門?
這要是換做白天他肯定去叫,可偏偏是夜晚,達娜沒準睡著了。
想到這裡,嚴特助是一邊在想著自己人設,一邊在心中暗罵自己上司,留爛攤子讓他收拾。
忽然,他靈機一動,眼珠子滴溜一轉,蹲下身,拍著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這不是讓你和達娜小姐有關係的最好時機嗎?”
高個子員工聞言,點了點頭,妥協立馬去喊人了。
嚴特助嗤笑一聲,將自己懷中的員工抱起,帶到實驗室。
彼時,楚飛凡已經洗完澡,換上睡衣來到實驗密室。
此刻,十二點鐘聲響起,少年的腳步也隨著鐘聲悄然而止。
少年心中默想這時候自己的小寶貝應該睡了吧?
原本,少年在與女孩通話時聽到女孩說小寶貝什麼時,還沒等他問清對方手機便關了機,再後來他便沒心思玩,奈何西斯年非拉著他玩到七點才肯將他放下。
這麼晚了,一定睡了吧?
就當楚飛凡失望的轉身準備明天一早再來探望時,一句“汪汪”聲,讓少年心中燃起希望,回過眸子。
通體雪白的小狗顫顫巍巍的向他奔來,頻繁且有力的狗吠聲成為了它思念主人的唯一舉動。
小狗來到主人麵前,歪著腦袋卻委屈的低吠。
楚飛凡將小狗抱在懷裡,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柔聲道:“對不起,這三然沒過來看你,真對不起。”
“汪汪汪。”
“你原諒我了,對嗎?”
小狗聽不懂主人的話,但被主人抱在懷裡,那滿滿的安全感和歸宿感讓它趴在主人懷中享受著主人身上的味道。
楚飛凡也緊緊將小寶貝緊緊摟在懷中,將頭埋在他柔順的毛發中。
此時,小家夥的醫生侃侃走來,看著如此溫馨的一麵情不自禁落下淚。
碧兒在一旁不解道:“這明明是溫馨的一麵,您為什麼要哭呢?”
女孩緩緩伸出手,嗓音低沉而略帶沙啞:“是啊,是非常溫馨的一麵。我曾經…曾經所擁有的。”
曾經的她也是被父母抱在懷中的公主,她可以幼稚,父母無條件的寵愛她,哪怕養成廢人,他們父母也可以養她到死。如今的她卻是為了複仇而活。
正如楚飛凡一樣,他們都是為了複仇而活。
可唯一不同的是,楚飛凡是帶著沈毅霖的靈魂,現如今也暫時放下了仇恨,可她卻無論如何都不得放下分毫。
“您怎麼了?”碧兒無溫的話,讓女孩猛地回過神。
她看了碧兒一眼,沒有說話,卻快步向楚飛凡走近。
“小楚少,”她彎下腰,眼角因流淚還眼睫還掛著淚珠,沙啞道:“關於小家夥的後續治療走向,我想與您談談。”
楚飛凡像是被打擾般,抬起充滿怒意的眼眸,怒火剛要發泄時,看到女孩的濕漉漉的瞳孔,少年心中的怒火在與少女對視時竟被熄滅,他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心中的怒火,最終隻得不耐煩的擺手,沉聲道:“後續治療走向明天再說。”話落,他再次換上溫柔的神色,垂眸輕輕撫摸著懷中小寶貝的毛發,補充道:“彆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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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著少年轉瞬即逝變化的語氣和神色,心口頓時被利刃紮了般,點點頭,失落離開。
碧兒無奈的跟著女孩一同離開。
實驗室內隻剩下楚飛凡和小狗,少年像是害怕失去他般摟的緊緊的。
不知過了多久,大約是自己的困意來襲,少年才不舍的鬆開小寶貝,將他輕輕放在培養皿,按下開關,扭頭往自動電梯走去。
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大屏顯示一點十分。
少年推開房門,裡麵靠坐在床上的人已經等候多時。
在聽到開門聲,他猛地睜眼,對上少年如夜般的眼眸,無奈質問道:“飛凡,你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
少年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加快腳步,走到床榻前,大力掀開被子,麵對著表情還沒正過來的老板躺下,閉上眸子。
西斯年無奈歎氣,拿起被子輕輕的蓋在楚飛凡身上,麵對著他躺下。
高個子員工在達娜房門前拍門、呼喊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他嗓子都喊冒煙,力氣也沒了,可達娜就跟死人般沒有絲毫的回應。
員工癱在地上,無力的敲著門,身無可戀道:“媽媽啊,這人睡的也太死了,我看我也不管他了,一個人睡也不是不行。”
說完,他正要起身,卻和穿著棕色大衣達娜來了個四目相對。
他正要開口,達娜迅速掏出槍,扣動扳機,冷聲道:“你是誰,鬼鬼祟祟的在我房間乾嘛?”
員工慌亂的舉起雙手,“達娜前輩,我是行動部的副隊長啊。”
“少蒙我了,副隊長分明是寅禮。”說完她毫不留情的開了槍。
正當員工以為自己要交代這裡時,悅耳的琴聲響起,阻擋住子彈。
“廚師長,你這是為何?”
廚師長低笑道:“你誤會了,他確實是行動部的副隊長,是剛被飛凡少爺提拔的。”
聞言,達娜收起槍放在口袋裡,抵著下巴沉聲道:“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廚師長收起琴,勾唇,無奈道:“除了彙報你自己工作的事,其他開會時間,你什麼時候長耳朵聽了?”
聞言,達娜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可一個大男人深更半夜來自己房間,怎麼想怎麼不對。
她叉著腰,轉頭看向員工,冷聲道:“那你來我房間乾什麼?”
員工歎氣道:“飛凡少爺的毒蛇咬了我的室友,嚴特助把他送到實驗室,讓我來找你。”
聞言,達娜慌亂的往實驗室跑去。
回到實驗室,躺在沙發上的員工毒痕已經蔓延至整個雙腿,嚴特助站在一旁想做什麼卻又什麼都不做不得。
員工躺在沙發上有微弱的呼吸,生命體征卻逐漸流逝。
嚴特助不敢在技術室胡作非為,技術室有很多裝有毒氣體的瓶子,也有易爆炸的半成品,一旦磕了碰了後果不堪設想。
實驗室的門被猛地推開,達娜氣喘籲籲的趕來,焦急道:“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員工怎麼就中毒了?”
後麵趕來的員工歎息道:“是飛凡少爺。”
“小飛凡?”達娜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驚呼道:“這怎麼可能?”
嚴特助站在一旁,沉聲道:“確實是飛凡少爺養的毒蛇導致的。”
“小飛凡什麼時候養過毒蛇了,我怎麼不知道?”
“達娜小姐,這件事也不是一下能說清的,還請你先把他救活再說。”
達娜迅速給員工查看生命體征和毒素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