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太還想說什麼,被老馬書記一個眼神製止了。
秀玲走出院門時,聽見身後傳來馬老太壓低了的抱怨聲,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著,悶悶的。
回到家,秀玲把自己關在堂屋裡,對著窗台上的月季發呆。
平安看出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多問,隻是默默地給她倒了杯熱水。
她拿起桌上的針線笸籮,想做點活計轉移注意力,可針怎麼也穿不進針眼裡。
次日一早,老馬書記帶著供銷社的人就來到了秀玲家。
院門外傳來了三輪車“突突”的聲音,還夾雜著幾聲吆喝:“秀玲在家嗎?老馬書記訂的東西送到了!”
秀玲愣了一下,站起身走到門口。隻見供銷社的兩個夥計正從一輛三輪車上往下搬東西,紅綢布裹著,四四方方的,看著分量不輕。
旁邊的老馬書記正微笑的看著這群人忙活?
“這是……”秀玲一臉疑惑。
一個夥計笑著說:“這是老馬書記昨天在我們供銷社訂的縫紉機,說是你開裁縫鋪用的。他怕直接給你,你不肯要,特意讓我們這會兒送過來。”
紅綢布被掀開,一台嶄新的縫紉機露了出來,漆皮亮得能照見人影,踏板和轉盤都閃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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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玲看著那台縫紉機,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這才明白,爹不是不肯借,是怕她覺得欠了人情,乾脆直接給她買了送來。那份沉甸甸的心意,藏在沉默背後,比說出來的千言萬語都要動人。
老馬書記看著秀玲說:“機子給你送來了,往後好好乾。彆惦記著錢的事,你把日子過好了,比啥都強。”
秀玲鼻子一酸,走上前,哽咽著說了句:“爹……我誤會你了”
“哭啥,快,趕緊找個地方把機器安上,早開張早賺錢。”
秀玲抹了把眼淚,笑著點頭。她在堂屋裡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那裡光線好,又方便照看院子裡的動靜。
幾個人小心翼翼地把縫紉機抬進去,調平了,又給上了油。
安頓好縫紉機,秀玲想起該掛個招牌。她跑到村裡的教書先生家,說明來意。
老先生是個熱心人,一聽是秀玲要開裁縫鋪,當即找出一塊平整的木板,研了墨,揮毫寫下“裁縫鋪”三個大字,筆力遒勁,墨香四溢。
秀玲捧著木牌回到家,找了根細麻繩,把它掛在了大門口。夕陽的餘暉落在木牌上,三個黑亮的大字仿佛也帶上了暖意。
就這麼著,東院的裁縫鋪就算正式開張了。
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很快傳遍了全村。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拿著布料上門了,是隔壁的王大嫂和他孫子,來給孫子做件小棉襖。
秀玲笑著應下來,她坐在縫紉機前,腳輕輕一踩,“噠噠噠”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線軸飛速轉動,布料在她手下聽話地遊走,不一會兒,一個小巧玲瓏的衣袖就初具雛形。
王大嫂在一旁看著,不住地誇:“嘖嘖,還是秀玲你手巧,這機器用得真溜。有你這鋪子在,以後咱們村縫縫補補可方便了。”
秀玲聽著這話,心裡甜滋滋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暖洋洋的,縫紉機“噠噠”的聲音像是一首輕快的歌,驅散了往日的空落。
日子一天天過去,秀玲的裁縫鋪越來越熱鬨。
張家的姑娘要做件新旗袍,李家的媳婦想把舊棉襖改改款式,就連鄰村的人都聽說了,特意跑來找她做衣裳。
她每天從早忙到晚,雖然累,可心裡卻充實得很。
月光灑在院子裡的石榴樹上,枝椏影影綽綽。門口的“裁縫鋪”木牌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仿佛在訴說著這個小院裡的熱鬨與溫馨。
秀玲知道,爹送她的不隻是一台縫紉機,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愛與支持,讓她在這平凡的日子裡,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價值和幸福。
而這份幸福,就藏在“噠噠”的縫紉機聲裡,藏在街坊鄰裡的笑容裡,藏在每個充實而溫暖的日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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