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時候,不知道踢到了什麼,隻聽“哐當”一聲,嚇得他魂都跑了一半。床上的秀玲動了動,他趕緊蹲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過了好一會兒,沒聽見動靜,他才連滾帶爬地回到床上,躺下來時,才敢使勁喘了口氣。
秀玲突然翻了個身,手無意中搭在他的胳膊上,他馬上像觸電似的彈開。那一夜,他睜著眼睛到天亮,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贏回來,一定要贏回來。
蓋房的工期比預想的要快,盛明帶著人把最後一塊磚壘好時,秀玲站在院子裡,看著那四四方方的新牆,眼圈一下子就紅了。這幾個月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算賬那天。她特意殺了家裡的老母雞,又去集上割了肉,忙前忙後一上午,弄了幾個菜。還請了家族裡的幾個長輩,讓他們來當個見證人。
盛明是個實在人,算工錢時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最後笑著說:“總共是3800,但秀玲妹子這幾個月沒少幫著乾活,搬磚和泥啥都乾。”
他頓了頓,又看了眼滿桌的菜,“再說,今天幾位長輩也在,我也得給個麵子不是?就收三千五,零頭都抹了。”說著把寫著明細的本子遞到了秀玲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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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輩們也都笑著附和,誇秀玲能乾,說平安有福氣。秀玲紅著臉笑,心裡卻甜滋滋的,她起身說:“你們先喝著,我去拿錢。”
她腳步輕快地進了屋,走到衣櫃前,打開門,伸手去拿最底下的藍布包袱。可打開一看,沒有錢?她心裡“咯噔”一下,又翻了幾遍,還是沒有。
“奇怪。”她喃喃自語,“怎麼會不見了?”
她把衣櫃裡的衣裳一件件拿出來,直到最後一件衣裳被拿出來,隻剩下空空的櫃子時,還是沒有找到……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手也跟著抖起來。她記得清清楚楚,這些錢她數了無數遍。上次數完錢,就把包袱放在最底下,上麵還壓了件平安的舊棉襖。
又翻了幾遍。
沒有。
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啊……”她的聲音發顫,額頭開始冒冷汗。她跑出屋,看著飯桌上有說有笑的幾個人,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妹子,不急,吃完飯再給也不晚,快過來一起吃點。”盛明笑著說。
秀玲站在門口,臉色白得像紙,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錢……錢沒了……”
院子裡的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長輩們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換上了驚訝和凝重。
“沒了?怎麼會沒了?”一個長輩皺著眉問,“你再好好找找,是不是放錯地方了?”
“我找了……我都找了……”秀玲的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她轉身又衝進屋裡,把床上的衣裳扔得亂七八糟,翻櫃子,翻梳妝台,……凡是能藏東西的地方,她都翻了個底朝天。
錢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個影子都沒留下。
其他人也進屋來幫著找,可找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盛明看著急得發抖的秀玲,趕緊說:“妹子,你彆急,錢可能是放忘了地方,慢慢找,等找到了再給我就行,不著急。”
突然的變故讓大家再無心思吃飯,安慰了秀玲幾句,都心事重重地走了。
院子裡一下子空了,隻剩下秀玲一個人,此時她的心比這院子還空。
她癱坐在地上,背靠著牆,腦子裡一片空白。那錢是她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攢了幾年才攢下的。
怎麼會沒了呢?
她忽然想到了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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