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亮……”亞麗終於擠出兩個字，聲音嘶啞得不像她自己，“他說……他說要對阿英……”
後麵的話她說不下去，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她一把抓住表姐的手：“表姐，你聽見了嗎？他說要“拿下”阿英，說我起來喝水壞了他的事……他還說阿英反抗，指甲都要抓爛他的後背。說她跑了……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阿英會連夜從我家跑出來，是我對不起她......”
表姐的臉“唰”地一下沒了血色，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她看著亞麗通紅的眼睛，看著那雙眼睛裡碎掉的信任和天真，心裡像被重錘砸了一下，疼得喘不過氣。
“亞麗，你……你彆激動，聽我說……”表姐的聲音也帶上了顫音，她想解釋，想圓謊，可那些話在亞麗泣不成聲的控訴裡，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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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激動？”亞麗猛地抬起頭，眼淚糊了滿臉，“他是我的丈夫啊表姐！阿英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怎麼能……怎麼能對阿英做那種事？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跟我說阿英是自己想走的，你跟我說楊亮隻是喝多了說錯話……你們都騙我！”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被背叛的憤怒和絕望，震得店裡掛著的衣服都輕輕搖晃。
“那個家……我待不下去了……”亞麗說完這句話，像是耗儘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地上，哭得幾乎暈厥過去。
表姐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又悔又痛。她伸手想去擦亞麗的眼淚，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最後重重地垂下來，歎了口氣，那聲歎息裡，藏著無儘的疲憊和無奈。
這天晚上，阿英正在宿舍裡和幾個姐妹聊天，忽然聽見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是表姐。
“阿英，你出來一下。”表姐的臉色很難看，拉著她就往樓梯口走。
“怎麼了表姐？”阿英有些不安。
“亞麗都知道了。”表姐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她今天去楊亮工地了，無意中聽到楊亮跟他同事聊天，說漏了嘴，把那天晚上的事都說出來了。”
阿英的心猛地一沉：“那……那亞麗她……”
“她在我那哭了一下午，我剛把她送回家，她現在在家裡鬨呢，說要跟楊亮離婚。”
表姐歎了口氣，“我這也是剛從她家出來，勸了半天也沒用。楊亮那個混小子，現在腸子都悔青了，跪在地上求亞麗原諒，可亞麗怎麼都不肯聽。”
阿英站在樓梯口，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裡五味雜陳。她既覺得解氣，又有些心疼亞麗。那個活在肥皂泡裡的女孩，終究還是要麵對現實的殘酷。
“表姐，我……”阿英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也彆太擔心，”表姐拍了拍她的肩膀，“也許這樣對亞麗來說，反而是件好事。總活在謊言裡，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萬一亞麗來找你，你……你就勸勸她吧。”
阿英點了點頭，看著表姐離去的背影，心裡像壓了塊石頭。
果然，第二天下午，亞麗就找到了快餐店。她的眼睛紅腫著，顯然是哭了很久，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阿英。”亞麗的聲音沙啞，“那天晚上，是不是……是不是楊亮對你做了什麼？”
阿英看著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不想再揭開亞麗的傷疤，可也不想再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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