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李迎上去,沒等對方反應過來,一步跨過來,反手抓住對方手腕。一把奪過菜刀扔在地上,胳膊肘往他後背上一頂,那師傅疼得蜷在地上直哼哼。
孫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店被砸得稀巴爛,酒櫃裡的酒瓶碎了一地,桌椅翻倒一片,哭著喊:“彆砸了!彆砸了!我錯了!我賠錢!我賠錢還不行嗎。”
虎子哥抬手讓兄弟們停下,蹲在孫剛麵前:“早這樣不就完了?孫老板,做生意講究個和氣生財,你玩陰的,就彆怪彆人不給你留麵子。”
他從兜裡掏出一遝錢,扔在孫剛麵前:“這是二千塊,賠償你店裡的損失。明天你親自送過去,給老劉的親戚賠個不是。至於你對人家造成的影響,該怎麼賠你自己清楚。如果你願意,這事就算了。要是敢耍花樣……”
虎子哥指了指地上的狼藉:“下次就不是砸店這麼簡單了。”
孫剛看著桌上的錢,手抖得厲害,連連搖頭:“虎子哥,不用賠,砸了正好,我正打算重新裝修呢,錢我可不能讓您賠,還有,虎子哥你放心,我保證按你要求去做,以後再也不敢欺負她了。”
老劉看了看被砸得亂七八糟的店,心裡的火氣消了大半。他知道,經此一事,孫剛絕對不敢再找秀玲的麻煩。
“走了。”
老劉對虎子哥拱了拱手,“謝了,虎子哥。”
“謝啥,都是兄弟。”虎子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有事,隨時吱聲。”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出“迎客來”,留下孫剛癱在地上,看著滿地碎片,眼淚混著鼻涕往下流。旁邊一個服務員哆哆嗦嗦地問:“孫老板,報警不?”
“報個屁!”孫剛吼了一聲,又癱下去,“你想讓我以後在這待不下去?”
他知道,虎子哥既然敢動手,就肯定不怕他報警,到時候說不定還得再挨一頓揍。
送走虎子哥,刀疤李哼著小曲:“劉哥,這下解氣了吧?我看剛才孫剛那慫樣,以後見了咱都得繞著走。”
老劉沒說話,心裡卻在琢磨,孫剛雖然服了,但他舅那邊說不定還會有麻煩。他得跟秀玲說一聲,讓她最近多留意點,彆再出什麼岔子。
王胖子拍了拍他的背:“想啥呢?這事都解決了,晚上我做東,咱哥幾個再喝幾杯。”
“走,喝酒去....”
這邊孫剛正在盤算著,虎子哥他肯定不能得罪,安排他的事他硬著頭皮也得去做,可嘴上答應,心裡還是不服氣。
第二天一早,孫剛叫上幾個兄弟直奔秀玲飯店去了。
“吱呀”一聲,秀玲家的大門被推開,秀玲抬頭,看見為首一個男人穿著件夾克衫,身後跟著兩個夥計,手裡拎著個果籃,站在門口東張西望。
他的目光掃過四周脫落的牆皮,掠過廚房灶台邊摞得整整齊齊的碗筷,最後落在牆角那台嗡嗡作響的舊冰箱上,嘴角撇了撇:這麼個巴掌大的地方,怎麼就比他那裝修得亮堂的“迎客來”生意紅火?
“是秀玲妹子,平安兄弟吧?”孫剛臉上堆著笑,那笑容擠得眼角的皺紋都擰在一起。
“你是?”平安隻是聽過孫剛這個人,卻沒真的見過。
“我是孫剛,迎客來的老板。這不是……之前有點誤會嗎。今天來給二位賠個不是。”
“孫剛!”秀玲一聽這人,心裡頓時來了氣。
孫剛把果籃往桌上一放,“前些天是我糊塗,聽了彆人的攛掇,給妹子添堵了。虎子哥和劉哥也去找我說了,這事是我不對,今天特意來給你們道個歉。”
“不用了,”秀玲往圍裙上擦了擦手,“生意上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
“那可不行。”孫剛從兜裡掏出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往秀玲手裡塞,“這裡麵是五百塊錢,算是我給妹子的損失。你家飯店前幾天沒買到好肉,耽誤了生意,這點錢不算啥,你可得收下。”
信封捏在手裡沉甸甸的,秀玲連忙往回推:“孫老板,錢我們不能要。大家都是街坊,以後各做各的生意,互不打擾就行。”
“這……”孫剛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了。他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火,要不是虎子哥放了狠話,彆說賠錢,他連門都不會踏進來。現在錢送不出去,倒顯得他這點“誠意”像打了水漂。
平安知道是孫剛後,心裡也憋著一股氣。隻聽他在旁邊冷冷地開口:“孫老板要是真心道歉,就把這錢收起來。我們飯店雖然小,還不至於要彆人的“施舍”。”
孫剛的臉“騰”地紅了,他盯著平安寬厚的肩膀,又看了看秀玲那雙清澈卻帶著倔強的眼睛,突然笑了,把信封往兜裡一塞:“行,既然你們不收,那我也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