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語氣裡的客氣一點點褪去:“以後要是有啥難處,儘管去“迎客來”找我,能幫的我肯定幫。”
說完這話時,秀玲看他的眼神裡突然閃過一絲狠勁。
“我看這孫剛沒安好心。要不要跟老劉哥說一聲?”平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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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玲出來望著孫剛遠去的背影,他正鑽進一輛黑色桑塔納,一溜煙開出來胡同。
“順其自然吧,”她輕聲說,“老劉哥剛幫我們解了圍,彆再給他添麻煩了。”
隻是心裡那點踏實,又被孫剛臨走時的眼神攪得七零八落。
“去工商所。”孫剛沒有回店,而是去找他舅舅。
桑塔納在工商所門口停下時,孫剛臉上的假笑早沒了蹤影。他踹了一腳車門,罵了句“晦氣”,拎著給舅舅買的兩條煙,噔噔噔往樓上跑。
三樓最東頭的辦公室門虛掩著,裡麵傳來“嘩啦啦”的搓麻將聲,混著濃鬱的煙味飄出來。
“舅!”孫剛推開門,一屋子煙霧裡抬起幾張油光鋥亮的臉,他舅舅王副所長正叼著煙,把一張紅中拍在桌上,肚子上的肥肉隨著動作顫了顫。
“喲,剛子來了?”王副所長眯著眼笑,手裡的牌卻沒停,“咋了?臉拉得跟驢似的,誰又惹你了?”
孫剛把煙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舅!您可得為我做主啊!那虎子和老劉,昨天把我那“迎客來”砸得稀巴爛!還說您收他錢,說您……說您辦事不行!”
他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翻了個個兒,說秀玲和平安故意拿價格打壓他,自己的成本高,哪能和他們比價格?導致自己飯店生意直線下降,這才找張屠戶幫忙整整他們。
結果老劉和虎子哥不分青紅皂白帶人砸店。
孫剛說的自己都差點信了,話音裡帶著委屈:“要不是那個平安飯店搶我生意,我能跟他們起衝突?現在倒好,我店砸了,還得給他們賠錢道歉,這口氣我咽不下啊舅!”
王副所長摸牌的手頓了頓,眉頭皺起來。
虎子哥的名頭他是知道的,去年物流站那事,他收了五千塊,後來人家托了更硬的關係擺平了。那主兒他可惹不起。
老劉在街混了幾十年,手下兄弟多,街坊鄰居都服他,也不好動。
他吐出個煙圈,肥手指在麻將牌上敲了敲:“你呀,彆沉不住氣。虎子你我都惹不起,跟老劉硬碰硬乾也不行。”
“那我就白被砸了?”孫剛急了,“舅,您可是工商所的副所長,他們砸我店就是妨礙我正常經營,您得管啊!”
“管,咋不管。”王副所長笑了,眼角“虎子和老劉咱動不了,可你說的那平安飯店……”他頓了頓,把手裡的牌往桌上一推,“糊了!”
等牌友們嘻嘻哈哈地掏錢,王副所長才湊到孫剛耳邊,聲音壓得低低的:“他們這種家庭飯店衛生許可證一般都沒有,我想查他還不容易?”
孫剛眼睛一亮:“您是說……”
“彆聲張。”王副所長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沫沾在嘴角,“過兩天我讓下麵的人去“例行檢查”。
到時候你就看著。隻要查出點問題,先讓他們停業整頓,折騰幾回,我看誰還敢去吃飯。”
他拍了拍孫剛的肩膀,肥肉顫了顫:“做生意嘛,講究個順水推舟。咱不直接動手,就讓“規矩”說話。
到時候他們求著來跟你和解,你再拿捏拿捏,不就把麵子掙回來了?”
孫剛心裡的火氣一下子順了,剛才賠罪時憋的窩囊氣全變成了竊喜。
“還是舅您高明!”孫剛笑得露出了黃牙,“那我就等著好消息了。”
王副所長沒抬頭,指尖撚起一張幺雞,在手裡轉了轉:“記住了,彆讓人看出是我授意的。咱是執法的,得按規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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