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灑在靜謐的校園裡。
誌遠站在宿舍樓下,直到大猛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樓道儘頭,才轉身離開。夜風帶著涼意,吹散了幾分酒氣,也讓他的思緒更加清晰。
回到宿舍,誌遠久久無法入睡。
大猛的話在耳邊回響:“混這條路的,沒幾個有好下場...你一定要走出去...”
他起身從抽屜裡翻出中專錄取通知書,那張薄薄的紙片上還印著父母欣慰的笑容。
“是該改變了。”誌遠輕聲自語。
第二天一早,誌遠破天荒地去了實訓室。
一年多沒碰機床,手法生疏了不少,但他學得很快。指導老師驚訝地發現,這個傳說中的“校園老大”居然對機械有著非凡的天賦。
“誌遠,你這水平不參加技能大賽可惜了。”下課時,老師叫住他。
“下個月省裡有比賽,咱們學校有個名額。”
誌遠愣了一下:“我...行嗎?”
“怎麼不行?”老師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我教過最有天賦的學生。就是缺勤太多...”
“我去!”誌遠突然下定決心,“老師,我一定好好練!”
從那天起,誌遠的生活規律起來。白天上課實訓,晚上按時回宿舍睡覺。小弟們發現他們的“遠哥”變了,不再帶著大家吃喝玩樂,而是督促他們學習技術。
“遠哥,你這是要改邪歸正啊?”一個小弟開玩笑地問。
誌遠正色道:“混能混一輩子嗎?學門手藝才是正經事。”
變化最大的是他對蘇晴的態度。不再躲閃,不再回避,而是坦然麵對自己的感情。
一天下課後,他找到蘇晴:“蘇老師,能請你吃個飯嗎?”
蘇晴驚訝地看著他,隨即笑了:“好啊。不過得我選地方。”
他們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麵館。誌遠有些不好意思:“蘇老師,這裡太簡陋了...”
“這裡挺好,”蘇晴打斷他,“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
吃飯時,誌遠把自己的經曆和想法都說了出來。從初中被欺淩,到中專迷失自我,再到現在的醒悟。蘇晴靜靜地聽著,不時點頭。
“所以,”最後誌遠說,“我想重新開始。技能大賽就是個機會...”
蘇晴看著他,眼神溫暖:“誌遠,你知道嗎?最打動人的不是從未犯錯,而是知錯能改。我相信你。”
從麵館出來,夜色已深。誌遠送蘇晴回教職工宿舍,兩人並肩走在校園裡,路燈將身影拉得很長。
“就送到這兒吧。”到了宿舍樓下,蘇晴輕聲說。
誌遠鼓起勇氣:“蘇老師,等我拿到技能大賽的名次,能...能請你再看一次電影嗎?”
蘇晴的臉在月光下微微泛紅:“等你拿到名次再說。”
這一刻,誌遠覺得一切都充滿希望。但他不知道,危險正在悄悄逼近。
三天後的晚上,誌遠外出買東西回來,正準備回學校。經過一條小巷時,突然從暗處衝出幾個人,將他圍住。
為首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你就是趙誌遠?”
誌遠心裡一緊,麵上保持鎮定:“我是。幾位有事?”
男人冷笑:“李強你認識吧?那是我表弟。”
誌遠頓時明白了,大猛提醒過的報複來了。他暗自打量對方,一共五個人,個個身材魁梧,不好對付。
“強哥的事我很抱歉,”誌遠儘量語氣平和,“當時喝了酒,迷糊了,下手重了。醫藥費我全出,再給強哥賠個不是...”
“現在知道怕了?”刀疤男猛地揪住誌遠的衣領,“我表弟腿瘸了!你出點醫藥費就想了事?”
誌遠深吸一口氣:“那大哥你說怎麼辦?”
刀疤男環顧四周,陰森森地笑了:“這條巷子沒監控。你說我們把你腿也打斷,是不是很公平?”
眼看就要動手,突然一道手電光照過來:“乾什麼呢!”
是巡邏隊。刀疤男啐了一口:“算你走運!我們還會找你的!”
誌遠回到宿舍,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他立刻給大猛打電話,但無人接聽。第二天才知道,大猛去外地實習了。
接下來的日子,誌遠格外小心。但該來的還是來了。
一周後的晚上,誌遠在宿舍看書。李小明突然跑進來,氣喘籲籲:“遠哥,不好了!咱們幾個兄弟都被圍在了網吧!”
誌遠衝出去,隻見網吧門口圍了一群人,刀疤男正在對誌遠一個兄弟拳打腳踢。
“住手!”誌遠喝道,“我已經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