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誌遠的努力，他的手機生意越來越好，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可再忙他都會抽出時間給蘇晴發信息、打電話。
可蘇晴的回複越來越慢，有時大半天都不回一條，電話也常常沒人接。好不容易接通了，蘇晴的聲音也總是很疲憊，不再像以前那樣嘰嘰喳喳地跟他分享學校裡的事。
“晴晴，今天學校裡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一次晚上，誌遠好不容易打通了電話，語氣裡滿是期待。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傳來蘇晴的聲音：“沒什麼特彆的，就是上課、批改作業，跟平時一樣。”
“那孩子們有沒有進步？上次你說的那些問題題，孩子們都學會了嗎？”誌遠又問。
“學會了，挺好的。”蘇晴的回答很敷衍，誌遠甚至能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翻書的聲音，好像她根本沒把心思放在通話上。
“晴晴，你是不是累了？”誌遠的聲音低了下來，“要是太累了就跟我說，彆硬撐著。”
“沒有，就是有點忙。”蘇晴頓了頓，又說，“誌遠，我這邊還有教案沒寫完，先掛了啊，晚安。”
不等誌遠再說什麼，電話就被掛斷了。誌遠握著手機，耳邊還殘留著忙音，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
他知道自己最近太忙，陪蘇晴的時間太少，可他這麼努力，都是為了他們的未來啊。
他打開和蘇晴的短信記錄，往上翻。
以前蘇晴每天都會給她發很多信息，比如“今天孩子們給我帶了家裡種的蘋果，好甜”
“剛才看到一隻小犛牛，好可愛”
可現在，蘇晴的信息越來越短，越來越少。
而他發的那些“今天又賣了多少部手機。”“下次回去給你帶你喜歡的那條裙子”，蘇晴也隻是簡單回複“知道了”“好”。
誌遠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突然停住了。他想起上次紮西跟他說，看到蘇晴和一個男老師一起去吃飯，還聊得很開心。那個男老師，應該就是劉軍吧。
一股莫名的恐慌湧上心頭。他想給蘇晴打電話，問問她是不是和劉軍走得太近了，可又怕自己誤會她，讓她生氣。
他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蘇晴不是那樣的人，她愛的是我，我不能懷疑她。”可心裡的不安，卻像藤蔓一樣瘋狂生長，緊緊纏繞著他，讓他喘不過氣。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蘇晴，正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劉軍白天給她的“公開課課件模板”，嘴角帶著笑意。
剛才她掛了誌遠的電話，不是因為忙，而是因為她覺得跟誌遠沒什麼好聊的，誌遠不懂她的工作，不懂她的煩惱，甚至不懂她為什麼會因為孩子們學會了一道題而開心。
而劉軍不一樣，劉軍懂她，理解她，還能幫她解決問題。
蘇晴拿起手機，看到誌遠剛才發來的“晚安”，猶豫了一下，沒有回複。她把手機放在一邊，繼續看課件模板，心裡卻隱隱有個聲音在說：“隻是同事而已，沒什麼的。”
可這個聲音，卻越來越沒有底氣。她對誌遠的依賴，好像正在一點點減少，而對劉軍的好感，卻在不知不覺中滋生。
高原的夜晚很靜，隻有風吹過窗戶的聲音。蘇晴看著窗外的月光，第一次對自己和誌遠的感情，產生了動搖。
十月的玉林，下起了第一場雪。雪花不大，卻很密，落在地上，很快就積了薄薄一層。
誌遠坐在車裡，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心裡既期待又緊張。他終於放下手裡的生意，特意來到玉林。
車子停在學校門口，誌遠拿著給蘇晴買的圍巾和手套，快步走向宿舍區。
他沒有通知蘇晴，更沒給蘇晴打電話，想直接出現在她麵前。給她個驚喜。
可走到蘇晴宿舍門口時，他卻停住了，宿舍門沒關嚴，裡麵傳來蘇晴的聲音，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個課件你要是覺得哪裡不合適，我們再改。”劉軍的聲音很溫和，帶著笑意。
“不用改了，已經很好了，謝謝你啊劉軍。”蘇晴的聲音裡帶著感激，還有一種誌遠從未聽過的溫柔。
是劉軍！
誌遠的心猛地一沉，腳步像灌了鉛一樣，再也邁不動了。他站在門外，聽著裡麵的對話，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在他的心上。
“跟我還客氣什麼，”劉軍笑了笑，又說，“對了，過年我爸想讓我帶個兒媳婦回去，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就當是幫我個忙，我爸總催我找對象。應付應付也行。”
宿舍裡沉默了幾秒，誌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等著蘇晴的回答。
“這樣不太好吧……”蘇晴的聲音有些猶豫，可誌遠卻聽出了一絲動搖。
“沒什麼不好的，就是一起吃個飯而已。”劉軍的語氣很誠懇，“我爸也知道你，說你是個好老師，想跟你聊聊教育方麵的事。”
又沉默了幾秒，蘇晴的聲音傳來：“那……好吧，不過就隻是吃飯。”
“好，一言為定！”劉軍的聲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喜悅。
誌遠站在門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手裡的圍巾和手套掉在地上，他卻渾然不覺。
他想推開門，質問蘇晴，可他沒有勇氣。他怕看到蘇晴為難的表情，更怕聽到自己不願意相信的答案。
他默默地撿起圍巾和手套，轉身離開了。
雪花落在他的臉上，冰冷刺骨，可他卻感覺不到。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雪地裡，腦子裡一片混亂。他想起以前蘇晴跟他說，這輩子隻會愛他一個人，想起他們曾經許下的諾言，說要一起建立一個屬於他們的家，想起他離開時，蘇晴依依不舍的眼神……那些畫麵，曾經是他奮鬥的動力，可現在，卻像一把把刀，把他的心割得粉碎。
“不會的，蘇晴隻是幫劉軍的忙，她愛的還是我。”誌遠一邊走，一邊自我安慰，可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
他拿出手機，給蘇晴發了一條信息：“晴晴，我來了，在你學校門口，你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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