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誌遠剛關店門,正準備回家,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誌遠……”電話那頭傳來蘇晴帶著哭腔、明顯喝醉了的聲音,背景音嘈雜,“你……你終於接電話了……我在……在“舊時光”酒吧……你來接我好不好?我……喝多了,我好難受……”
誌遠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舊時光”是他們以前偶爾會去的一家酒吧,承載著一些過去的記憶。
他強壓著怒火,冷聲道:“蘇晴,你喝多了。自己打電話叫你家人或者朋友接你回去。”
“不!我就要你接!”蘇晴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歇斯底裡的哭喊,“趙誌遠!你要是不來……我……我就從這裡跳下去!我說到做到!”
誌遠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舊時光”酒吧在河邊,雖然河岸不高,但醉酒狀態下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
“你瘋了?!”誌遠低吼道。
“我是瘋了!我就是瘋了才會失去你!”蘇晴在電話那頭又哭又笑,“我給你十分鐘!十分鐘不到,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電話被猛地掛斷。
誌遠握著手機,胸口劇烈起伏著。
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失望和深深的無力感席卷了他。
他恨蘇晴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逼迫他,更恨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和這樣一個情緒如此不穩定的女人有過一段感情!
他沒有時間多想,立刻趕往“舊時光”酒吧。他不能拿一條人命去賭,哪怕他對蘇晴已經沒有任何感情,甚至充滿了厭煩。
酒吧裡燈光昏暗,音樂低沉。
誌遠一眼就看到了趴在角落卡座裡的蘇晴,桌子上擺著好幾個空酒瓶。
她頭發淩亂,臉上淚痕交錯,眼神迷離而絕望。
看到誌遠過來,蘇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撲向他,卻差點摔倒。
誌遠一把扶住她,將她按回座位上,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流。
“蘇晴,你鬨夠了沒有?!”誌遠的聲音壓抑著極大的怒火,像即將噴發的火山。
“誌遠……你來了……我就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蘇晴抓著他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語無倫次地說著。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任性了……我們結婚,我給你生孩子……”
“夠了!”誌遠猛地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讓蘇晴踉蹌了一下,撞在卡座靠背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裡再也沒有絲毫往日的溫情,隻剩下赤裸裸的厭惡和決絕,“蘇晴,你給我聽清楚!我們之間,早就完了!從你選擇劉軍的那一刻起,就徹底完了!”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我是被蒙蔽的!我心裡一直愛的都是你!”蘇晴哭喊著。
“愛我?”誌遠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嘲諷。
“你愛我就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轉身投入彆人的懷抱?你愛我就是在我嘗試放下、開始新生活的時候,用自殺來威脅我?蘇晴,你的愛,太廉價了!也太可怕了!”
他的話像一把把匕首,狠狠刺進蘇晴的心臟。
她臉色慘白,渾身顫抖,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是因為空間裡經常給你評論的那個大麗嗎?”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攻擊的武器,尖聲叫道,“她有什麼好?她了解你嗎?她知道你的過去嗎?她……”
“閉嘴!”誌遠厲聲打斷她,眼神銳利如刀,“這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沒有她,我趙誌遠這輩子,也絕不可能再跟你蘇晴有任何瓜葛!我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隻覺得惡心!”
“惡心”兩個字,像最終判決,徹底擊垮了蘇晴。
她癱軟在座位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靈魂,眼神空洞,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那你在劉軍找我的時候為什麼還要幫我?”
“那不算幫你,是在幫我自己,我這人有個特點,那就是有仇必報!我看他不爽,教訓教訓而已!”誌遠輕描淡寫的說著。
“好,很好,你走吧,我不要你管了!”說著,蘇晴又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誌遠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沒有半分憐憫,隻有一種徹底解脫了的疲憊和冰冷。
他拿出手機,當著蘇晴的麵,將她所有的聯係方式:電話、qq全部拉黑、刪除。動作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從今以後,你是死是活,都與我趙誌遠無關。”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彆再出現在我麵前,否則,彆怪我不念舊情。”
說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轉身,決絕地離開了酒吧,將那個崩潰哭泣的身影和所有不堪的過往,徹底拋在了身後。
夜空下,他的背影挺拔而冷硬,仿佛一座無法逾越的冰山。
這一次,他是真的,徹底斬斷了與過去的所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