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舊時光”酒吧那場決絕的告彆後,誌遠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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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歇斯底裡的哭喊、絕望的眼神、以及那句用自殺相逼的瘋狂,像一場噩夢,反複在他腦海裡回放。
他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一個曾經在他記憶中知書達理、溫婉動人的女孩,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麵目可憎、情緒失控的模樣。
這種強烈的衝擊和失望,像一股寒流,迅速反噬了他剛剛因大麗而鬆動、回暖的心。
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審視自己與異性之間的關係。
他感到一種深深的疲憊和恐懼。恐懼於人心的易變,恐懼於感情的不可控,恐懼於那種近乎偏執的糾纏所帶來的窒息感。
他看著手機裡與大麗日益頻繁的聊天記錄,那些分享日常的趣事,那些隔著屏幕的關心,那些心照不宣的默契,此刻在他眼中,卻蒙上了一層不確定的陰影。
“僅僅是在火車上認識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產生這麼深的聯係?”
“她對我的好感,究竟是因為感激,還是真的了解我這個人?”
“她現在看起來開朗懂事,可誰能保證,以後不會變成另一個蘇晴?”
“我是不是又太快投入了?是不是又看錯了人?”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瘋狂滋生。誌遠開始用放大鏡審視自己與大麗的每一次互動,試圖從中找出可能存在的隱患或虛假。
他越想越覺得不安,越想越覺得這段剛剛萌芽的感情基礎是如此薄弱,如此經不起推敲。
他害怕再次經曆那種被背叛、被糾纏、被消耗的痛苦。
蘇晴的例子像一道鮮血淋漓的警示牌,橫亙在他通往任何新感情的道路上。
於是,他下意識地開始退縮,開始築起更高的心牆。
大麗敏銳地察覺到了誌遠的變化。原本日漸頻繁、充滿溫度的信息,突然變得稀疏而冷淡。
她發去的分享,往往要隔很久才得到一句簡短的“嗯”或者“好的”。
她關心他是否因為店裡事情太忙,他也隻是回一句“沒事,還好。”
起初,大麗以為他真的是店裡太忙,或者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她體貼地沒有過多打擾,隻是保持著每天一兩條問候,告訴他自己在做什麼,關心他是否安好。
但誌遠的回應始終是那樣不鹹不淡,甚至有一次,她興致勃勃地跟他分享西藏這邊一個有趣的節日活動,他卻隻回了一個“哦”字。
她不明白,為什麼在她覺得兩人關係正在穩步靠近的時候,誌遠卻突然退後了,而且退得如此決絕。
她不是蘇晴,她有著自己的想法和分寸。
她不會歇斯底裡地去追問“你為什麼變了”,也不會用任何極端的方式去逼迫對方。
她隻是默默地收回了自己主動伸出的觸角,將那份剛剛萌芽、尚未言明的情愫,小心翼翼地藏回了心底。
誌遠看著再次變得安靜的手機,心裡並沒有感到預期的輕鬆,反而有一種更深的空茫和失落。
他試圖說服自己,這樣是對的,是安全的。
感情太麻煩,女人心海底針,他看不透,也賭不起。
與其將來可能麵臨又一次的傷害和混亂,不如現在就徹底斷絕任何開始的可能。
然而,心底某個角落,一個微弱的聲音卻在質疑:真的……隻是因為害怕嗎?那個在火車上眼神清澈、在陶藝工作室笑容明媚、在飯桌上侃侃而談、會因為他母親一個平安符而感動不已的女孩,真的會和蘇晴一樣嗎?
他用理智強行壓下了這個聲音。他告訴自己,錯覺,都是錯覺。
一時的好感,根本不足以支撐起一份靠譜的感情。
他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於是,他更加堅定了疏遠的決心。
他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找個機會,跟大麗徹底說清楚,就說覺得兩人還是做普通朋友更合適,免得耽誤對方。
隻是,每當這個念頭升起,當他點開那個熟悉的頭像,準備輸入那些決絕的話語時,手指卻像是被凍住了一般,遲遲無法按下發送鍵。
腦海裡,總會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大麗那雙帶著笑意、如同高原天空般清澈的眼睛。
他陷入了自我構建的矛盾囚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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