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趁著馬桂蘭去買菜的間隙,馬永貴對來看望他的秀玲和平安歎氣道:“秀玲妹子,平安老弟,你們看這倆人……明明心裡都有對方,就是誰也不肯先開這個口,這可咋整?我這當哥的,看著都著急!”
秀玲也蹙著眉:“是啊,大姐夫是吃過虧,有顧慮。桂蘭妹子是臉皮薄,怕配不上他。總得有個由頭,打破這層窗戶紙。”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平安,這時憨厚地笑了笑,出了一個主意:“我看……要不,就讓永貴哥你來當這個“由頭”?”
馬永貴和秀玲都看向他。
平安慢條斯理地說:“永貴哥,你這腿眼看就好了大半,等你能自己慢慢活動,生活基本能自理了,桂蘭妹子是不是就得考慮回外地打工的事了?”
馬永貴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等我能自己照顧自己了,桂蘭肯定得走!這一走,山高水遠的,兩人剛熱乎起來的那點心思,沒準就涼了!”
秀玲眼睛也亮了:“平安,你這主意好!咱們就利用這個!永貴哥,你就裝作恢複得慢,或者假裝哪裡又不舒服,總之就是讓桂蘭覺得你短時間內離不開人照顧,她必須得留下來。然後,咱們再在旁邊煽風點火,就說桂蘭為了照顧你,把工作都丟了,以後可怎麼辦?把這個問題擺到大姐夫麵前,看他怎麼辦!”
馬永貴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這個辦法好!為了我妹子的終身大事,我這把老骨頭,就再“脆弱”幾天!”
計劃悄然實施。
馬永貴開始“配合”地放慢康複速度,偶爾哎呦幾聲,說自己腿沒力氣,或者頭暈。馬桂蘭不疑有他,照顧得更加儘心儘力。
一天晚飯後,杜安泰也在。秀玲和平安“恰好”來訪。聊著聊著,秀玲就把話題引到了馬桂蘭的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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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蘭妹子,你這假請了這麼久,廠裡那邊……沒說什麼吧?”秀玲故作擔憂地問。
馬桂蘭眼神一黯,輕輕搖頭:“主管催了幾次了,說再不去……崗位可能就保不住了。”
馬永貴立刻按照“劇本”,唉聲歎氣地說:“唉,都怪我!拖累你了桂蘭!等我再好點,能自己湊合著過了,你就趕緊回去吧,彆把工作丟了。”
馬桂蘭看著哥哥,語氣堅定:“哥,你說什麼呢!工作丟了可以再找,你的身體最重要。等你全好了,我再想工作的事。”
這時,平安接口道:“話是這麼說,可桂蘭妹子,你一個人在外頭,沒個根,總不是長久之計啊。年紀大了,打工也越來越難了。”
秀玲立刻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杜安泰,意有所指地說:“是啊,要是在本地能有個安穩的著落,那該多好。也不用兄妹倆分隔那麼遠,互相惦記。”
杜安泰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緊繃的下頜線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馬桂蘭可能要離開的消息,像根針,猝不及防地刺了他一下,帶來一陣清晰的抽痛。
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想象,這個院子裡沒有了馬桂蘭忙碌身影的日子。
馬桂蘭聽著眾人的話,心裡也是五味雜陳,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杜安泰,見他沉默不語,心裡不禁一陣失落和酸楚。
這次“預演”之後,杜安泰明顯更加沉鬱了。
他來馬家的次數更多,待的時間更長,有時就隻是看著馬桂蘭忙碌,眼神裡充滿了複雜難言的情緒。
而那層橫亙在兩人之間的、薄薄的窗戶紙,在“離彆”這個潛在威脅的催化下,仿佛隨時都可能被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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