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彥君說的慷慨激昂,仿佛馬上大量的功德就要到手。燕赤霞見狀還是囑咐了一句:
“雖然樹妖不能直接傷你,但也不要掉以輕心,畢竟我們也不知道間接傷害算不算違背‘主仆契’。”
趙彥君覺得燕赤霞說的很有道理,畢竟姥姥修為高於她那麼多,隨便弄點意外殺掉她也不是不可能。
“多謝燕少俠提醒,我會小心的。”
燕赤霞見趙彥君聽進去他的話,稍稍放心,但還是提議道:
“既然那棵槐樹目前隻是普通的樹,明日你讓寧采臣直接去將骨灰挖出來帶你們一起走,樹妖有我對付就夠了。”
“讓小倩和寧公子一起走吧。我在旁邊躲著,而且我打他,他不能還手,雖然我也打不疼他,但我可以騷擾他。”
“如此也好,不過還是請煙姑娘以自身的安全為先。這是我從師父那借的‘儲物袋’,你拿給寧師弟,讓他裝骨灰用。”
“好,我會交給寧公子的。對了,燕少俠,姥姥元神中的惡意要是一直得不到淨化會怎樣?”
“那麼他將會變得神誌不清,且嗜殺嗜血,為禍一方。”
得知這個結果,趙彥君釋懷了。她本就一直糾結是不是隻有誅殺這一條路,畢竟不管是槐蟬還是陳蹻,待她都算不薄。雖然煙煙是姥姥強行抓來蘭若寺的,但這本來就是因為她的夢融合了此方世界才引起的變化,不能完全算在姥姥的身上。
趙彥君也因此問過白澤神君兩次,神君第一次說看她的選擇,第二次說事情已經改變了。這樣看來,如今姥姥肉身中是兩個隻有惡念的元神,那誅殺就順理成章了。後麵隻要她善待陳蹻和槐蟬新生的本體,雖然陳蹻的暫時不知所蹤,但寺中的大槐樹她會好好照顧的。
“今日我就先回去了,燕少俠今天好好養精蓄銳,明日午時就動手。對了,這個菩提手串你戴著,姥姥似乎對它頗為忌憚。”
燕赤霞接過手串看了看,連忙又還給給趙彥君。
“這手串內含佛法,等閒邪魔不得接近,還是煙姑娘自己戴著吧。燕某有這酒葫蘆防身,雖然不如你那手串珍貴,但驅邪綽綽有餘。”
“那好吧,燕少俠,明天見。”
“好,燕某明日一定準時到。”
“啊,忘了和你說,歡迎加入‘除妖聯盟’。”趙彥君說完個中二的名字,可恥地跑掉了,留下燕赤霞一頭霧水。’
“‘除妖聯盟’是什麼?聯盟?難道是煙姑娘的幫派?煙姑娘有時候說的話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因為和燕赤霞聊了許久,趙彥君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想著姥姥沒準會過問,趙彥君又回青羊鎮取了聶小倩定的晚膳,假裝剛查完帳的樣子,從青羊鎮回到蘭若寺。
將晚膳送到西院,借機與寧采臣和聶小倩將明日的計劃和盤托出,兩人表示明白後,趙彥君將儲物袋給了寧采臣,便直接回了畫壁中,奇怪的是,姥姥並沒有傳召她,也沒有因為今日的晚歸詢問她。大戰在即,趙彥君為了緩解緊張,在折桂院修煉了一整晚。
第二天卯時初,趙彥君就隱身出了畫壁,躲在了西院的‘正氣房’中。寧采臣和聶小倩倒是睡到了辰時末,兩人用過早膳後,寧采臣就一直在陪著聶小倩蕩秋千,趙彥君雖然沒吃早膳,但看著他倆就飽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時,突然聽到大門處傳來“碰!”的一聲巨響,接著傳來燕赤霞的吼聲:
“樹妖,出來受死!你燕赤霞爺爺又回來了!”
“大膽小道,居然還敢回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姥姥瞬間飛身迎戰,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遠離蘭若寺,打著打著就失去了蹤影。
像是一個信號一般,寧采臣和聶小倩見姥姥飛出去後,馬上去了主院,拿著鏟子在大槐樹根部鏟了幾下,就挖到了大大小小數十個骨灰壇子,寧采臣用儲物袋瞬間將所有骨灰壇子都裝了進去,然後拉著聶小倩就往蘭若寺外跑。
趙彥君見兩人安全離開後,也朝著燕赤霞的方向飛過去。不同於上次陳蹻和黑山冥鄴的打鬥,姥姥這次的霧氣不再是粉色,而是暗紫色,隱隱又透著絲絲的紅色,看起來就有毒。
燕赤霞依然拿著那把桃木劍,姥姥的霧氣果然懼怕燕赤霞身上的酒葫蘆,遲遲不能靠近,隻堆在了燕赤霞周身一米之外,像一個圓形的紗帳,隨著燕赤霞舞劍的動作時遠時近的。
趙彥君看二人打的你來我往,勢均力敵的樣子有些著急,想上去幫忙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突然,寺廟的地麵開始震動,無數粗壯的樹根破土而出,如活物般向燕赤霞纏繞而來。燕赤霞淩空向後跳躍躲開樹根的襲擊,同時,手腕一翻拿出一張符籙拍向桃木劍,劍身瞬間變得通體赤紅,在黑暗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弧光。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燕赤霞口中念咒,劍鋒所指之處,樹根紛紛斷裂,噴出腥臭的綠色汁液。
“陳蹻,你果然吞噬了槐蟬的元神,繼承了她的妖身!”
“是又如何?!臭道士知道的還不少,但你注定今日死在這裡!”
姥姥雙手向內畫了個大圈,又用力的推出去,隻見斷裂的樹根迅速再生,更多的樹根從四麵八方湧來,整個空地仿佛變成了一片恐怖的森林。
燕赤霞大喝一聲,同時從懷中掏出一把銅錢,向空中一拋,“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銅錢在空中排列成八卦形狀,發出耀眼的金光,將逼近的樹根暫時阻隔在外。但樹根不斷衝擊著金光屏障,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姥姥見狀雙手向下按去,瞬間暗紫色的煙霧大盛,迅速的將銅錢包裹其中,發出腐蝕的‘嘶嘶聲’。
眼看著金光陣搖搖欲墜,燕赤霞怒喝一聲,突然咬破手指,將血塗在劍身上。赤紅的劍身頓時光芒大盛,桃木劍上的符文如同活過來一般急速流動著。
“乾坤借法,神劍伏魔!”
燕赤霞雙手持劍,猛地插入地麵。一道赤紅劍氣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所過之處,樹根紛紛化為灰燼。
“臭道士,你找死!”
姥姥怒吼著,無數枝條如利箭般射向燕赤霞,同時張開大嘴,朝著燕赤霞吹出一口黑氣。霎那間,昏暗的勁風混合著尖銳的砂石朝著燕赤霞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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