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以北,有座高山。因為山體為黑色被人取名‘黑山’,又因山內陰寒,其山腰部分終年不見陽光,故也有人稱之為‘陰山’。黑山由於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吸引著枉死的魂靈們,他們帶著不甘與怨恨,聚集到不見陽光的山腰處,被黑山的陰氣滋養的同時,也反哺著黑山。
日久經年,黑山終於化成了人形,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黑山的山神吞噬了。有了神格的黑山搖身一變成了一方妖王,又因實力強大,無人敢與之抗衡。一次偶然的機會,黑山認識了十殿閻羅之一的秦廣王,並與其一見如故,在秦廣王的建議下,給自己取名為黑山冥鄴,從此與秦廣王一起做起了買賣豔鬼的生意。
豔鬼,顧名思義,美豔的鬼。人有七情六欲,妖鬼因心思單純,欲望更加直白和強烈。古人雲:食色性也。妖鬼也不例外。在秦廣王的推波助瀾下,黑山冥鄴的生意很快遍布整個地府。
他也發展了很多屬陰的妖來幫他四處收集美女,然後再花費幾十上百年調教成有些修為的豔鬼,再高價賣給鬼王散仙們。直到有一天,黑山冥鄴與秦廣王喝酒時,無意間聽到一個秘密。
六百年前,秦廣王府
“冥鄴,這批豔鬼質量不錯啊,特彆是大小喬和甄宓,果然世家出身的女子就是不一樣。”
“子文兄,我倒覺得還是上一批的更妙,妹喜、妲己、褒姒、驪姬,哪個不是明豔四射的尤物?連我這顆萬年石頭心都要動心了。”
“隻可惜便宜了那群老東西,平時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私下裡玩的還挺花。”
“管他們什麼品行,出的起錢財的,便都是我的座上賓。”
秦廣王與黑山冥鄴相視一笑,碰了一下酒壇,將渾濁的酒水一飲而儘。
“可惜了,這酒水太濁也太辣,完全比不上天上的仙釀。”
“哦?子文兄還喝過天上的仙釀?是什麼滋味的?”黑山冥鄴說著又遞了一壇新酒給秦廣王。
“二百年前有幸參加宮宴,喝到過一杯。那滋味……”秦廣王咂咂嘴,似乎是回味了一下,“靈力充沛,入口微甜,辛而不辣,總之比這孟婆釀的酒好喝一萬倍。”秦廣王接過酒壇,又喝了一大口。
“當真有這麼好喝?等這批豔鬼調教出來,我一定要從那些大羅神仙手裡換一壺與子文兄共飲。”
“你新搜羅的豔鬼我都看過了,哪有什麼好苗子,也就那個楊玉環能入眼……不過下一批或許有極品。”
“子文兄何出此言?”
秦廣王一口接著一口,此時喝的已有些暈眩,他忽然湊近了黑山冥鄴,壓低了聲音說道:
“鄴弟,為兄和你說個秘密,你聽完就爛在肚子裡,千萬彆說出去啊。”
“子文兄請放心,我一塊石頭能有什麼壞心思,一定守口如瓶。”
“至多幾千年,這個世界就要崩塌了。”
“什麼?!嗚!”黑山冥鄴大驚,剛要大聲詢問,就被秦廣王眼疾手快地捂了嘴巴。
“小聲點,咯!我還沒說完呢……咯!”秦廣王打了個酒嗝,繼續說道:“世界雖然要崩塌了,但我們還有一線生機……隻要找到神諭者……”秦廣王的聲音越來越小。
“神諭者是誰?找到了要怎樣做?他會讓世界不崩塌嗎?子文兄,你醒醒。”
黑山冥鄴搖了搖秦廣王,秦廣王醉眼朦朧地補了一句:
“我也是聽地藏菩薩和閻羅王說了一嘴,什麼神魂……功德……鬼咯!香氣……呼呼……”
眼看問不出什麼了,黑山冥鄴隻能自己消化剛才那個驚天大瓜,順便等秦廣王酒醒再仔細問清楚。
可秦廣王酒雖貪杯卻酒量極差,這一睡不知要何年何月了,於是黑山冥鄴隻能先回了黑山,等過段時間再過來尋他。
秦廣王這一睡就睡了人間百年,黑山冥鄴去了幾次沒見到人,隻能自己琢磨。還真讓他琢磨出些門道,綜合秦廣王說的“下一批會有極品”、“神諭者”、“功德”、“香氣”,“鬼”和幾百年前突然開始的豔鬼生意……黑山冥鄴基本可以確定,神諭者就是往下三百年內身負功德的女性。死後能成為豔鬼,必定姿容絕佳,‘香氣’應該是靈魂的味道,至於神魂……他還沒有頭緒。
為了廣撒網,黑山冥鄴新收了好幾個妖族來增加搜索範圍,特彆是新收的槐樹妖。槐蟬作為槐樹精屬陰,且槐樹本身適合養鬼,加上情欲化身的陳蹻與之一體雙魂,哪怕她隻有千年道行,可培養出的豔鬼總是最受歡迎的,所以蘭若寺一直是黑山冥鄴的重點照拂區域。
好容易等到了秦廣王酒醒,趁著送新一批調教好的豔鬼入府,黑山冥鄴趕緊繼續百年前的那個話題,也秦廣王就像失憶了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更是矢口否認‘神諭者’的事。
“冥鄴啊,你上次喝多了吧,這世上神仙都很少現身了,更何況什麼‘神諭者’。像你我這般有神格的人都是靠著信仰而活,隻要有人信奉我們,我們就永遠不會消散。還世界崩塌,你有這時間好好做你的黑山山神,多吸收點信仰比什麼不好。我等下還有事要去閻羅殿,你就先回去吧,下次再一起喝酒。”
黑山冥鄴見秦廣王的神色不似作偽更加堅信了‘神諭者’的存在,畢竟能讓秦廣王都‘失憶’的人隻能是地藏菩薩了。
“對了,冥鄴。”秦廣王忽然想起了什麼,正色道:“上麵注意到了我們的生意,有人眼紅舉報了,你那邊最近小心點,最好把外圍的質量不好的鬼域都撤了,反正普通豔鬼最多做個鬼侍,也不值什麼錢。”
“好,我這就去辦這件事,子文兄請留步。”
黑山冥鄴回到人間立刻著手處理這件事,一番篩選過後,隻留下了大型城池附近的鬼域,其他村鎮附近的鬼域全部轉到暗處。為了不漏掉任何機會,他甚至還增加了幾個地處人妖邊界的鬼域。雖然被發現可能會很麻煩,但他有預感,‘神諭者’一定會被他找到,也隻會被他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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