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十看著卷宗,將懷中的玉佩拿出來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玉佩還是冰冰涼涼的,一如既往,沒有什麼不同。不過‘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懂。
仔細地將玉佩收好,辰十算了算日子,離櫻花島的神女祭還有不到三個月了。每年六月初六,煙然閣的聖女都要去櫻花島祭拜文昭賢德長公主,今年她本就計劃前往,如今又牽扯出長公主的遺物,更是不能錯過。
“赫連公子,多謝你們相助。”辰十起身道,“再過三月便是神女祭,我必須前往櫻花島。阿桃她們就拜托你們照顧了。”
赫連星點頭:“聖女放心,我們會好好照料她們,也會繼續追查巫主的下落。隻是晏公子還需療傷,你們……”
“我與聖女一同去。”晏無心突然開口,掙紮著坐起來,“我的傷不礙事,神女祭作為神眷國的重要祭祀,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次剛好見識一下。”他看向辰十,眼神堅定,“而且,我答應過要保護你,櫻花島位於海中央,你獨自前往還是太危險了。”
辰十看著他蒼白卻不容拒絕的模樣,心中一暖,沒有再推辭。
“那就拜托晏公子負責我這一路的安全了,離神女祭還早,我們可以等你養好傷再出發。”
晏無心養傷的大半個月內,赫連星隻匆匆來探望過一次。
彼時他一身黑袍沾著地宮的濕泥,袖口還彆著未寫完的卷宗,見辰十正給晏無心擦手,隻匆匆說了句“地宮已封鎖,姑娘們安置妥了”,便被下屬催著去處理巫族餘孽的追查事宜,連杯熱茶都沒來得及喝。
辰十送他到府門口時,還能聽到他對下屬交代“務必查清巫主逃亡的方向,若有線索立刻報給赫連府”,身影很快消失在織羽城的晨霧裡。
想起尚未通知煙然閣後續,辰十從懷中摸出煙然閣特製的傳訊符。符紙是煙灰色的,邊角繡著銀狐紋樣,她用指尖血在符上寫下“地宮已破,巫族在逃,需持續追查少女失蹤案餘緒”,又標注了織羽城分舵的位置,才將符紙折成小鶴,對著窗外輕輕一拋。
紙鶴化作一道銀光,很快融入天際——這是煙然閣內部的傳訊術,分舵收到後定會立刻部署。
她轉身回房,看著床上不時昏睡的晏無心,指尖輕輕碰了碰他腕間的脈搏,雖仍虛弱,卻比昨日平穩了些。
關於晏無心的身份,這幾天辰十通過脈搏也探出來一些。和常人不同,晏無心的脈搏跳動速度極快也極有力,仿佛體內有一座永不停歇的火山。這種脈搏和煙然閣藏書內記載的魔修很像。更不要說這幾天,晏無心胳膊上的傷口一直若有似無的往外冒黑氣了。
不過神也好,魔也罷,隻要不危害人族,她也不會太在意。更何況,晏無心如今重傷,多半還是被自己的金光所累。
接下來的半個月,辰十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晏無心房裡。
每日清晨,她會親自去廚房盯著熬製清粥,特意交代少放糖、多熬半個時辰,好讓粥糜更易消化;午後則坐在床邊,一邊給晏無心擦拭手臂上的灼傷,一邊讀從赫連家借來的《神眷國疆域誌》解悶;夜裡聽到他因魔氣反噬低吟,便會將陰玉半環佩貼在他掌心,陰玉的涼意能稍稍緩解他體內的灼熱。
過了幾日,晏無心不再昏睡,好幾次想下床活動,都被辰十按了回去。
“赫連族長說你至少要養夠二十天,現在才半個月,不許亂動。”她將軟枕墊在他背後,又將手中的醫書放在矮桌上,“乖乖躺著休息,我去給你煎藥。”
晏無心看著她忙碌的背影,想起作為燕赤霞的時候,在蘭若寺,煙姑娘也是這樣,在他受傷時固執地守在床邊,和聶小倩忙忙碌碌的將他包成木乃伊,寧師弟則一邊寵溺地看著聶小倩,一邊指導他們怎樣包的更結實……
他喉結動了動,輕聲道:“其實我已無大礙,我體質特殊,傷好的比較快。”
“不行,”辰十回頭,眼神格外認真,“你體內氣血不穩,目前的好轉隻是暫時的。必須等你完全好透,不然我不放你走。”
直到第十五天清晨,晏無心趁辰十去取藥的間隙,悄悄下了床。他走到窗邊,試著凝聚起一縷魔氣——雖不如往日渾厚,卻已能靈活操控。辰十回來看到他站在窗前,頓時急了:“你怎麼下床了?快回去躺著!”
“辰十,”晏無心轉身,語氣帶著幾分無奈,卻又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我真的好了。你看,我能運功,能走路,甚至能再跟你去草原烤鴿子。”他說著,還故意拔出劍挽了個劍花,雖動作比往日慢了些許,卻已看不出虛弱。
辰十盯著他看了半晌,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熱,才終於鬆了口氣:“那……好吧。但你不許劇烈活動,每日的藥還得接著喝。”
晏無心笑著點頭,眼底滿是柔和:“好,趙大夫說的算。”
當天午後,赫連星終於抽出身來,帶著一疊卷宗來見辰十。
他將卷宗攤在桌上,指著其中一頁道:“地宮的巫器殘片已交給煙然閣分舵,初步鑒定是用來召喚邪靈的‘噬魂鼎’碎片;被解救的四個姑娘,有三個已聯係上家人,剩下一個無家可歸的,我會安排她去達瓦族的織坊學手藝;至於巫主,目前隻查到他往西南方向逃了,分舵已派人跟蹤。”
“辛苦赫連公子了。”辰十接過卷宗,認真翻看著,“後續就拜托達瓦族多費心,若有巫主的消息,還請及時傳信給煙然閣。”
“放心,我已跟分舵打過招呼。”赫連星忽然想起什麼,從袖中摸出兩張燙金車票,車票上印著“織羽城—臨安”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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