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蒼老又威嚴的聲音在他腦子裡回蕩,洪嘉心裡咯噔一下,知道這海族秘藏的考驗,已經開始了。他的眼神掃了一圈空蕩蕩的大殿,最後停在了那具抓著藍金色寶珠的骷髏身上,恭敬的行了個禮:
“晚輩洪嘉,運氣好拿到海神令才來到這,願意接受前輩的考驗。”
話音剛落,大殿中間那個貝殼王座上的骷髏,空洞的眼窩裡猛地亮起兩點幽藍色的火焰!!與此同時,他手裡那枚“潮汐星辰珠”爆發出了更亮的光,藍金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一下子籠罩了整個大殿!
洪嘉隻覺得眼前畫麵瘋狂扭曲,變幻,好像被丟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裡!下一秒,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宮殿裡了,而是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狂暴大海上!
天是那種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墨黑色,狂風卷著山一樣的巨浪,發出要把人耳朵震聾的咆哮。更恐怖的是,這片海的潮汐力量強到離譜,一會兒一股根本沒法抵抗的引力把他往深海裡死命拽,一會兒又一股恐怖的斥力要把他甩到天上去!在這兩種極端力量的瘋狂拉扯下,他的真元護罩晃得厲害,好像隨時都會碎掉,肉身也傳來撕裂一樣的疼!
“潮汐法則的考驗?”洪嘉秒懂。他立刻運轉《萬流歸源總綱》,體內的道基嗡嗡作響,想穩住身形,跟這恐怖的潮汐之力硬扛。
但是,這潮汐之力不隻是單純的力量碾壓,更藏著一種直指本源的法則意境!它好像在拷問他的道心,衝擊他的神魂,要把他徹底同化,撕碎在這沒完沒了的潮起潮落裡!
洪嘉死守心神,“坐釣雲海”的心境展開,就像暴風雨裡的一座燈塔,管你浪怎麼拍,我自巋然不動。他乾脆不硬扛了,而是開始仔細的感受這潮汐力量裡頭藏著的韻律跟法則。
他想起《萬流歸源總綱》裡關於“水無常形,順勢而為”的說法,想起歸墟黑晶那種又湮滅又包容的特性。他的心神慢慢沉了進去,好像變成了這狂暴大海裡的一滴水,感受著引力跟斥力轉換的那個點,那力量生滅的規律。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的“心”裡,那狂暴沒規律的潮汐,好像變成了一張清清楚楚的“力網”,每一次湧動,每一次拉扯,都遵循著某種很深奧的軌跡。
他腦中靈光一閃,手裡雖然沒魚竿,卻拿心神當魚竿,拿對潮汐法則的感悟當魚線,對著那個“力網”裡最關鍵,也是最薄弱的平衡點,輕輕一“釣”!
不是硬碰硬,而是引導,是融入,是成為這潮汐的一部分,再用它自己的規律,去平複它的狂暴!
“嗡!”
整個狂暴的海洋好像被按了暫停鍵!那瘋狂撕扯的力量猛的一緩,溫順了好多。洪嘉感覺到,自己跟這片潮汐之海建立起了一種很奇妙的聯係,好像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甚至控製它!
潮汐考驗,通過!
眼前畫麵再次變換,大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無邊的璀璨星空!
無數星星在黑暗裡閃耀,彙聚成一條條壯闊的星河。可是,這片星空不是靜止的,所有的星星都在用一種極其玄奧,看著亂七八糟,其實暗藏真理的軌跡運行,碰撞,湮滅,新生!散發出讓人頭暈的星辰波動!
星辰法則的考驗!
洪嘉頓時感覺自己的神魂快要被這無窮無儘的星辰軌跡吸進去了,意識開始渙散。這比潮汐考驗還要凶險,直接搞你的神魂!
他悶哼一聲,毫不猶豫的引動了懷裡的雲鯤星鱗!星鱗感覺到同源的氣息,爆發出強烈的星光,一股清涼浩瀚的意念衝進他的識海,護住了他的神魂本源。
與此同時,他丹田上方的歸墟黑晶也微微震動,那藏著的一絲空間跟湮滅法則,幫他穩住了周圍混亂的星辰波動。
有了星鱗跟黑晶的幫忙,洪嘉壓力小了很多。他再次進入“坐釣雲海”的心境,不過這次,他“坐”的不是雲海,而是這片浩瀚星海!
他把神識融入星鱗,借著它“星辰標記”和空間感知的能力,去觀察,去理解那些星星運行的軌跡。一開始還是看不懂,但慢慢的,一些基本的規律開始在他心裡浮現。
他又拿心神當魚竿,不過這次釣的不是力,而是。。。軌跡!是那星辰生滅運行中,藏著的一線“定數”跟“生機”!
他的心神之鉤,小心翼翼的探向兩條馬上要撞在一起湮滅的星辰軌跡之間,那個極其短暫,卻又真實存在的平衡點!
就在心神之鉤碰到那平衡點的瞬間,那兩條狂暴的星辰軌跡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安撫了,並沒有發生預想中的湮滅爆炸,而是像兩條溫順的小魚,擦身而過,各自沿著新的軌跡運行下去。
一種明悟湧上洪嘉心頭。他仿佛摸到了星辰法則的一點皮毛,理解了它的運行不是完全沒規律的,而是在無窮的變量中,存在著某種恒定的“道”。
星辰考驗,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