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而直的睫毛低垂,掩蓋住了那雙水靈靈的眸子。
嗓音帶顫,隱約帶著細軟的鼻音:“我不懼怕仙尊。”
“但怕仙尊……厭我……”
隱約間還有些委屈。
聞鏡淵不用去看她的神色都知道這會兒肯定是可憐巴巴的。
這個答案倒是叫人意外。
許是小動物的心思敏捷,總能察覺到人的情緒波動罷。
他不語,沒去回應這句委屈。
因為若不是在她身上沒有看到害過人的痕跡,他是不會心慈手軟,在殿上留她一命的。
若不是法則約束……她早被煉化成丹,隻等兮瑤轉生,為她鞏固魂魄了。
如今又收了她為徒弟,更是在意料之外。
也罷……
他不欲多想,修長的手接過那幾乎要晃蕩出來的茶水,指尖猝不及防地觸到了一抹細膩肌膚。
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下一瞬那觸感便撤了去。
隻見蘇稚棠的手如觸了電似的猛然收回,局促不安地又回到了原處,攥緊了衣袖。
仿佛生怕和他接觸。
可憐的布料愣是被她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皺,她好像一直都很緊張。
他是什麼很可怕的人麼?
聞鏡淵的指尖微動,對她避如蛇蠍一般的動作有些不滿。
但他尋不到這股的情緒源頭來自於何處。
沒有不必要的接觸,這本應該是他所期望的。
而她也做到了,規規矩矩地,和他保持著距離。
聞鏡淵麵不改色地將這茶水飲儘,冷質的聲音聽不出來有什麼起伏:“師徒契已結,吾便會護汝周全。”
“若是有人試圖取汝之性命,便要先過吾這關。”
蘇稚棠乖順地低垂下眼:“是,師尊。”
卻在聞鏡淵看不見的地方流露出了幾分嘲意。
還有誰會想取她性命,不就是他這個身為師尊的麼。
聞鏡淵見她這樣乖順,鬼使神差地將自己腰間常年攜帶的一塊玉符取了下來,遞給她。
“此乃師徒信物,見它如見吾,好好保管。”
蘇稚棠一觸那玉符的質感便知道,這不是一個普通玉符,怕是一個存儲有相當濃鬱的靈氣的法器。
尤其是常年攜帶在聞鏡淵的身上,飽受他身上靈力和精氣的潤養,這玉符裡麵滿是醇厚的精.陽之氣。
溫熱的感覺源源不斷地從這玉佩中流入身子,隱約帶著聞鏡淵身上微涼的氣息。
好像彌補了體內某處的虧空,如同源一體般地融合在了一起,難舍難分。
舒適得讓人想要眯起眼,若不是時機不合適,蘇稚棠都想舒服得喟歎一聲。
不愧是純陽之體……和她就是契合。
光是觸碰到他貼身之物便叫她舒服得直想現了原形打滾,不敢肖想往後若是到了神識相交那一步,該是多麼銷魂蝕骨……
嗓音也不由得變得軟膩了些,柔柔的仿佛能沁出水一般:“多謝師尊。”
怕被對方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蘇稚棠又行了一禮便要離開了。
不然她真怕待會兒就要現了原型在他麵前毫無形象地露肚皮求摸摸了。
隻是走之前還不忘撩撥一下這清冷仙尊。
悄悄抬起了低掩已久的臉蛋,怯生生地望了聞鏡淵一眼,又在他視線投過來之時又如受了驚般的匆匆躲開。
烏黑的眸子滴溜溜的,泛著瀲灩的水光,生動得緊。
勾得人心尖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