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了蘇稚棠去找聞鏡淵要茶喝的日子。
雖說聞鏡淵這兩日經常偷偷看她,她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隻是好些天沒看見那張對胃口的俊臉了,叫蘇稚棠好生想念。
可惜冷戰期間,還不敢大肆地往他臉上瞧。
她規規矩矩地接過茶水,指尖與一抹不屬於茶水溫熱的微涼溫度一觸,兩個人都怔愣了一下。
蘇稚棠慌忙撤開了手,驚得那茶水也隨著動作蕩出了幾滴出來,將細嫩的手背燙紅了。
聞鏡淵將她避之不及的動作收進眼裡,眼神一涼,擰著眉將那要往回撤的手腕握住,冷冷道:“急什麼。”
他會吃了她不成。
蘇稚棠忽然被他凶了一下,抿了抿唇,低著頭沒敢吱聲。
湧上來的是滿心的酸澀與委屈。
還不是他不讓親近,現在順了他的意還要這般凶她。
她做什麼都是錯的唄。
那泛紅的眼眶怎麼看怎麼委屈,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聲來。
這招一向管用,聞鏡淵心裡就是有些怒意也使不出。
慣是知道怎麼叫人心疼的。
微涼的指腹輕輕在被燙紅的地方撫過,那泛著粉意的痕跡瞬間退散,恢複了白嫩無瑕的模樣。
他的語氣儘量放柔:“往後做事小心些,莫要急躁,反倒是傷了自己。”
蘇稚棠不吭聲,垂著眼點了下頭,長而直的睫毛將眼底的情緒掩下。
聞鏡淵看著她緊緊繃著的小臉,無聲地歎了口氣,倒了一杯水沒那麼燙的茶水送到她麵前。
原本是不打算再讓她去清鶴書院的。
在那裡她過得委屈,受人排擠,吃的也不好。
夫子教的內容也都是她會的,以及她現在的規矩……也學的很好。
已經沒有去的必要了。
隻是這兩日他必須出一趟宗門,還是先將她放在清鶴書院裡再養兩天,有長老護著,應該不會再有不長眼的東西欺負到她頭上。
思及此,他開口道:“我要離宗幾日,這些天你照顧好自己。”
“有什麼事可以去找夫子。”指腹在那截皓碗上輕輕蹭了一下,仿佛在無聲地安撫:“我很快就回來。”
蘇稚棠被他弄得很癢,想抽回手又被穩穩地桎梏著,軟唇小幅度地努了努。
行唄,這個時候離宗,你家小徒弟又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了。
馬上就生一場難養好的大病,等你回來就後悔去吧。
聞鏡淵看她依舊麵無表情的沒什麼反應,但是那兩團軟軟的臉頰肉已經無聲地鼓起來了。
心中好笑又無奈。
這小模樣,還在生氣呢。
他將一隻成色極好的玉鐲戴在她手上,質地清透細膩,半山半水如雨後山澗。
掛在那白膩勻細的腕子上是說不出的好看。
聞鏡淵就知道很適合她,昨日在掌門那看到便要了過來。
小姑娘愛漂亮,應當是會喜歡的。
果不其然,就見她眼眸微亮,嘴角雖然還輕輕抿著,但眉梢微揚,流露出一抹不動聲色的喜悅。
瞧著又乖又安靜的。
聞鏡淵微涼的嗓音又溫和了幾分:“受委屈了也不必悶聲受著,你是我的弟子,不用忍氣吞聲。”
“萬事有師尊幫你兜底,不必怕。”
蘇稚棠悶悶地點了下頭,隻是視線還打量著那手鐲,鐲體隱隱有流光遊轉,一眼便知其不凡。
而且這似乎不隻是簡單的一個鐲子,裡頭估計暗藏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