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驚眠垂眼看著不斷往他懷裡蹭著的人,也歎了口氣。
生病了反倒膽子大了。
以前看到他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現在反倒恨不得將整個人都塞進他懷裡,扒都扒不開。
眼底閃過幾分複雜。
妥協一般地,大手在她的頸後輕輕摩挲了下,柔聲道:“喝藥好不好?”
“喝完藥哥哥抱著你睡。”
蘇稚棠眼睛紅的跟個兔子似的,難受狠了,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隻一味地貼著他抽泣,抽噠噠的,可憐得不行。
這樣的狀態黎驚眠也不要求她有什麼回應了。
黎驚眠不算是有耐心的性子,也從沒哄過人。
可此時的蘇稚棠顯然凶不得也罵不得,不哄著些怕是要鬨個沒完。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算了……
哄狐狸,他倒是有點經驗。
單手抱起她坐到沙發上,拆了盒口服液喂給她。
“這個不熱,先喝這個吧。”
蘇稚棠懵懵懂懂地,在上麵輕輕嗅了嗅,有些嫌棄地皺起了鼻子。
聞著就不好喝。
黎驚眠覺得好笑,一舉一動還真像隻狐狸成了精。
聲音低磁,帶著些不明顯的誘哄:“不苦,你試試。”
蘇稚棠猶豫了一下,又用最原始的試溫度的方法,用唇瓣在那口服液上貼了貼。
溫度滿意了她才靠在他懷裡,就著他的手將藥喝下。
然後委屈地嗚咽了一聲,埋在黎驚眠身上說什麼也不出來了。
手捶了一下他的肩。
騙子!快苦死狐狐了!
黎驚眠差點笑出聲,身子因為憋笑抖了抖,輕咳了幾聲掩飾,連忙安撫懷裡炸毛的小狐狸精。
“好了好了,喝點水漱一漱口。”
“乖乖,這次真的不苦了。”
蘇稚棠聽著他誘哄的語氣,遲疑了一下,半信半疑地被喂了一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捏著下巴,一杯衝劑灌了下去。
又被騙了一次的小姑娘滿臉都是淚,難以置信地瞪著他,然後拚命掙紮著不給他抱了。
狗東西!我雖然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黎驚眠忍俊不禁,忙掐著她的腰往懷裡按,偏她撲騰得厲害,像是把人在懷裡炒了一頓。
邊笑著邊哄道:“好了好了,這下真的不喝了。”
“哥哥也是為了你好,不吃藥你哪裡來的力氣這麼折騰?”
他拿濕紙巾給蘇稚棠擦擦臉,看著她滿是虛汗和淚水的臉,一向潔癖嚴重的他心裡頭居然沒有生起絲毫的嫌棄。
放在以前,伺候人這件事對他而言屬實是無稽之談。
掀開被子將安穩趴在他身上的人一起蓋住:“睡吧,睡一覺就不難受了。”
蘇稚棠不困了,眨巴著大眼睛看他,無辜又懵懂。
黎驚眠垂下眼,見她還這麼有精神,挑了挑眉:“不想睡,那就起來學英語。”
“……”
蘇稚棠“唰”的一下合上了眼。
黎驚眠又一次笑了,俊美得出奇的臉上難得帶上了幾分少年人逗趣的幼稚。
他也是累了,著急忙慌地坐了飛機趕過來,中途還處理了幾項公司事務。
蘇稚棠平時看著怯懦聽話,在這種時候又屬實能折騰。
伴隨著充盈了滿室的好聞花香,這一覺他睡得沉。
再次醒來時,是感覺到了一隻軟軟的東西不停地在他的鼻梁上蹭著。
猶如夢裡的那隻陪他長到了十歲的白狐,也總愛用自己的吻部在他的臉上拱著,尤其喜歡他鼻梁上的那顆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