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棠睡著的樣子很乖,安安靜靜的,就連呼吸都很淺淡。
她的皮膚很白,是那種不見陽光又有些病態的白,薄得隱約可以看到皮膚下的血管。
合著眼的模樣,又變成沒有生氣的瓷娃娃了,精致,破碎又美麗。偏那眉眼平靜,額心的一點紅似乎是整張臉最豔的色彩。
黎驚眠眉頭輕擰,眼裡閃爍著細密的心疼。
前些天的發燒感冒其實還沒完全養好,不應該帶她出來的……
應該將她供奉在神壇之上,鎖在懷抱之中,好好護著才是。
黎驚眠垂下了眼,修長的手指在少女的鼻息間停了一下,生怕它忽然沒了。
好在,縱使有些虛弱,但它也是在的。
反應過來自己幼稚的行為,無聲地笑了一下。
許是他的視線過於專注且炙熱了些,少女睫羽顫動,猛地睜開了一雙剔透的眼,裡頭滿是驚恐。
看見黎驚眠的時候,眸中的驚色褪去,滿滿的都是依賴。
聲音有些啞:“哥哥……”
黎驚眠輕輕應了一聲:“乖乖。”
“身體覺得難受嗎?”
蘇稚棠被他貼著臉,慢吞吞地搖了下頭,然後心有餘悸道:“哥哥我做了個好可怕的夢。”
“我夢見恬恬說了很多不好的話。”
她撫了撫胸口,輕輕笑了下:“還好隻是夢。”
“夢都是反的呀。”
黎驚眠抿著唇,瞧著這隻單純的狐兒,一麵覺得心疼,一麵又有些酸酸的。
就是這樣也不願意相信夏姿恬對她做的事情麼。
對她倒是依賴。
“不是夢,乖乖。”
蘇稚棠蹭著他手心的動作一頓,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臉色好像又白了幾分。
黎驚眠滿眼疼惜,將她麵上的發絲撥開,聲音溫柔,卻很殘忍:“你聽到的,都是真的。”
“但是哥哥會幫你處理好她的,所以……”
隻信任和依賴哥哥好不好?
蘇稚棠怔怔地看著他,似乎在分辨他話中的意思。
下一刻,淚水奪眶而出,好似要把他的手灼傷
小姑娘顯然還沒辦法接受自己信任了那麼久的閨蜜,她的救命恩人忽然變成了害她凍傷了身子的凶手。
委屈又難過:“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哥哥你可不可以幫我去查查?恬恬她說不定……”
黎驚眠擰眉。
說不定什麼?話都是她親口說出來的。
而且負責查這件事的人都已經確認了她所說的是真的。
那個被修複的監控視頻裡,就是小時候的夏姿恬親手將還是奶團子的蘇稚棠推進了池水中。
有視頻有真相,沈若詩看了當場就哭了,連忙叫人聯係了蘇稚棠的父母,他們現在正在趕來海市的路上。
黎驚眠垂眼看著她泣不成聲的模樣,到底是咽下了無情的話語。
算了。
這隻狐兒被養得性子純善,聽了後指不定要將這酒店淹了。
無奈地歎了口氣:“還真是水做的。”
他上了床,將蘇稚棠搬到了自己身上,讓她趴在懷裡,大手慢慢在那纖細的背脊輕撫:“會查的。”
“父親已經著手去查了,這件事情並不隻關乎於你,於黎氏也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契機。”
黎驚眠眼底深沉,夏姿恬的反應是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