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薑白忽然一腳踩下了刹車。
車燈照亮的前方,一個公交站台下,景象駭人。
七八個穿著各色衣服的假人模特,正以一種僵硬的姿態,圍著一具殘缺的屍體,低頭啃食。
聽到汽車引擎聲,它們同時抬起頭。
那一張張光滑沒有五官的塑料麵孔,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啊!”楊秀死死捂住女兒的眼睛和嘴巴,自己嚇得不敢出聲。
薑白麵無表情。
他隻是抬手,按了一下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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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
刺耳的鳴笛聲響徹死寂的長街。
那幾個假人模特身體猛地一顫,竟像是受驚的野狗,僵硬地轉過身去,繼續埋頭啃食地上的屍體。
薑白重新發動車子,方向盤一打,平靜地繞了過去。
“老板……我們……我們去哪?”劉根看著窗外那些鬼影,聲音乾澀。
“送你們回家。”
薑白開著車,語氣平穩得像在晚高峰的路上。
“這種程度的鬼東西,還進不了有活人陽氣聚集的小區。”
聽到這話,劉根心裡稍安。
一個多小時後,五菱宏光停在了劉根家的小區門口。
小區門口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幾個穿著特殊製服、手持桃木劍和符籙槍的年輕人,正神情緊張地守衛著。
“是修行者。”薑白說。
車子停下,立刻引起了他們的警惕。
為首的一個方臉青年大步走來,毫不客氣地敲了敲車窗,厲聲喝問:“什麼人?不知道現在全城宵禁嗎?”
薑白降下車窗。
方臉青年看到車裡是活人,愣了一下,隨即表情更加嚴肅。
“你們從城西過來的?”
他盯著薑白,“那裡已經被‘鬼霧’完全覆蓋了,你們是怎麼穿過來的?”
“開車過來的。”薑白回答。
“開車?”
方臉青年眉頭緊鎖,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
他上下打量著薑白,又瞥了一眼這輛破舊的麵包車,眼神裡的審視,毫不掩飾地化為了一絲輕蔑。
“彆開玩笑了。城西鬼霧,我們的小隊進去都折損過人手,就憑你們?”
他的目光掃過車身,忽然停頓,注意到了那些貼在車窗上的黃符。
符上朱砂靈光流轉,符文結構之精妙,是他生平僅見!
“這符……是哪位前輩高人畫的?”方臉青年的語氣,不自覺地客氣了許多,甚至帶上了一絲敬意。
“我畫的。”薑白說。
方臉青年又是一愣。
他臉上的敬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古怪的神情,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嘴角一撇,那聲嗤笑毫不掩飾。
“你畫的?小兄弟,現在情況緊急,我沒時間聽你吹牛。”
“老實交代,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用什麼方法從城西出來的?”
他話音剛落。
小區內,突然爆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
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陰氣衝天而起,甚至在夜色中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氣柱。
“不好!”另一個守門的年輕人驚慌失措地大喊,“是‘哭喪鬼’!陳哥,它衝破防線了!”
方臉青年臉色劇變,再也顧不上盤問薑白,轉身就往小區裡衝。
薑白瞥了一眼那股黑氣,輕輕搖了搖頭。
他對著車裡的劉根說了一句,像是在點評一道沒做好的菜。
“根基不穩,陽氣虛浮,連個百年道行的小鬼都攔不住。”
然後,他對已經嚇傻的劉根說:“下車吧,到家了。”
劉根嘴唇哆嗦:“老板,可是小區裡……”
“沒事。”
薑白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夜風吹起他的衣角,他活動了一下手腕,語氣輕鬆。
“正好,收工前,加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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