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萬”,根本不是一個數字!
而是一種態度!一種告誡!
前輩是在告訴他們,不要用世俗的價值,去衡量仙凡的差距!用錢來談,本身就是一種侮辱!
想通此節,陳哥隻覺得後背冷汗涔涔,對那位素未謀麵的前輩,敬畏之心已然攀至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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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理衣襟,對著劉根深深一躬。
“先生放心,費用絕不會少!請您稍等片刻,我立刻去安排!”
說完,他轉身就走,步履匆匆,仿佛去辦一件天大的事。
隻留下劉根一個人,捧著一顆快要炸裂的心臟,在夜風中淩亂。
他……剛才是不是……說少了?
……
五菱宏光在寂靜的街道上行駛。
車窗外,扭曲的鬼影在廢墟中遊蕩。
偶爾有幾隻不長眼的撞過來,還沒碰到車身,就被車頭貼著的黃符上流轉的光芒燙得尖叫著退開。
薑白對此視若無睹。
他從兜裡,摸出了那個紅彤彤的蘋果。
在儀表盤昏暗的燈光下,蘋果的色澤顯得格外溫暖。
他拿到嘴邊,咬了一大口。
“哢嚓。”
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回響。
很甜,水分很足。
他一邊單手把著方向盤,一邊慢條斯理地吃著蘋果,神態自若,仿佛剛剛隻是下樓買了趟菜。
吃完蘋果,他隨手將果核扔出窗外。
一個路過的餓死鬼影子下意識地撲過去,剛碰到果核,就被上麵殘留的活人陽氣燙得冒起一陣青煙,慘叫著縮回了陰影裡。
薑白沒理會這個小插曲。
他騰出手,從副駕的布包裡摸出那顆從凶僧體內得到的純陽佛珠。
珠子已經不再滾燙,隻餘溫熱。
內部流動的金色物質也平息下來,宛如一汪安靜的金色池水。
“能量還挺足,冬天當個暖寶寶應該不錯。”
他隨口評價了一句,又把珠子塞了回去。
然後,他摸出了那兩張折疊好的人皮。
一張是畫皮和尚的,另一張,是剛剛那個無麵神魔蛻下的。
他展開那張新的,對著車頂燈的光看了看。
“被煞氣撐得太薄了,韌性下降了不少,回去得用硝石和草木灰重新處理一下,不然裝不了重東西。”
他又拿起那張舊的。
“這張養得不錯,皮質細膩,怨氣也清得差不多了,可以拿來做個錢袋。”
他摩挲著人皮的質感,像一個最挑剔的皮匠,審視著自己的材料。
很快,紮紙店到了。
那破舊的門臉,在鬼氣森森的街道上孑然而立,透著一股與世隔絕的孤寂。
薑白停好車,推門而入。
一股熟悉的紙張和墨水味撲麵而來,讓他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
還是自己的店裡舒服。
……
小區門口。
劉根抱著女兒,和楊秀一起,被一群修行者客氣地“保護”在中間。
陳哥很快就回來了。
他手裡捧著一張純黑色的卡片,雙手奉上,姿態比之前更加恭敬。
“先生,這是我們江城修行者聯盟的一點心意,卡裡有一百萬,密碼是六個八。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望前輩笑納。”
一百萬?
劉根的手劇烈地一抖,那張卡片差點被他當成燙手的烙鐵給扔了。
他不是隻要了十萬嗎?
怎麼眨眼就變成一百萬了?
他看著陳哥那張誠懇到不能再誠懇的臉。
一個念頭在他腦中炸開。
自己好像……無意中……給老板抬了個天價。
“另外,”陳哥見他收下卡,神情更加熱切,“還請先生務必向您家前輩轉達,如今江城危在旦夕,我等晚輩實在無力回天。若前輩願再次出手相助,我陳家,願獻上祖傳三百年的雷擊桃木心!”
劉根握著那張薄薄的卡片,卻感覺掌心沉甸甸的,燙得他指尖發麻。
他的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隻能機械地點頭。
“我……我一定轉達。”
好不容易擺脫了這群熱情到可怕的修行者,劉根和楊秀帶著孩子,幾乎是逃回了家裡。
“砰”的一聲關上門,劉根背靠著冰冷的門板,雙腿一軟,緩緩滑坐在地。
他攤開手。
掌心那張黑色的卡片,在燈光下泛著幽光。
他又看了看女兒懷裡那個焦黑的紙公雞。
眼前的一切都透著一股不真實的荒誕感。
楊秀給他倒了杯熱水,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輕聲說:“老板他……不是一般人。”
劉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何止不是一般人。
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那個成天為幾百塊鋪子租金發愁的老板,是不是某個下凡體驗民間疾苦的神仙。
而自己,一個開小飯館的廚子,稀裡糊塗地,就成了神仙在人間的“代言人”。
他拿起那張卡,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明天。
明天必須趕緊把這燙手的山芋,交給老板。
他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
“順便……得好好問問。”
“這加班費,到底該怎麼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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