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白看著他們,眼神裡終於透出了一絲生意人該有的熱切。
“也是最重要的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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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材料。”
“材料?”
“你們地府,家大業大。”
薑白每說一樣東西,兩位陰神的魂體就黯淡一分。
“枉死城下的萬年陰沉木。”
“十八層地獄裡的地火精粹。”
“忘川河底的魂魄結晶。”
“還有……那些關押了幾百上千年,你們自己都處理不了的老鬼凶神……”
當“魂魄結晶”四個字從薑白嘴裡吐出時,罰惡司的瞳孔驟然縮成了一個針尖。
那是地府運轉的最高機密之一!
“把你們的庫存清單,還有那些凶地的地圖,給我一份。”
“我可以自己去‘取’,也可以讓你們送貨上門。”
薑白話鋒一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作為交換,你們解決不了的‘壞賬’,比如某個賴著不走、想在陽間稱尊的鬼王,某個擾亂陰陽平衡的大魔……”
“我也可以出手。”
“當然,價格另算。”
店內,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賞善司感覺自己的神魂都在哀嚎。
這是談判?
這分明是世間最恐怖的劫匪,闖進了官府的衙門,指著寶庫和天牢說:把鑰匙都給我,我心情好了,順手幫你們殺幾個通緝犯。
罰惡司已經徹底沒了脾氣。
他看著薑白,像是在看一個比地府所有惡鬼加起來還要恐怖的怪物。
“此事……此事體大,我等……無法做主。”
許久,賞善司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乾澀得如同兩塊朽木在摩擦。
“必須……必須回報判官大人。”
“可以。”
薑白很大度地揮了揮手。
“那就回去商量。”
兩位陰司正神如蒙大赦,轉身就欲化作青煙,逃離這個讓他們神魂不寧的恐怖之地。
“等等。”
薑白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輕飄飄的,卻重如泰山。
兩人身體一僵,極其緩慢地轉過身來。
薑白沒有看他們,隻是用下巴指了指從櫃台底下爬出來的賬房先生。
賬房先生心領神會。
它扶了扶自己的瓜皮帽,清了清嗓子,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公事公辦腔調開口:
“兩位上神,自進店起,共計一刻鐘。”
“期間,驚擾本店風水,影響主上清靜,耽誤潛在生意。”
“按本店規矩,需收取‘谘詢費’。”
說著,它從懷裡掏出一張早就備好的紙條,用兩隻紙做的手,畢恭畢敬地遞了過去。
紙條上,朱砂寫就的一個數字,猩紅刺眼。
賞善司和罰惡司的目光落在那個數字上,神軀同時微微一震。
“上品魂玉三塊,或等價陰德。”賬房先生補充道,語氣毫無波瀾。
罰惡司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他堂堂陰司正神,行走陰陽,緝拿萬鬼,何時受過這等當麵的勒索?
賞善司的反應卻快如閃電。
他臉上神光流轉,重新凝聚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從袖中摸出三塊晶瑩剔透、散發著柔光的玉石,輕輕放在櫃台上。
“是我等唐突了,這是該付的。”
賬房先生眼疾手快,紙袖一卷,三塊魂玉瞬間消失不見。
它臉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嘴裡還在不停念叨著。
“歡迎下次光臨,本店支持陰德、陽壽、天材地寶等多種支付方式……”
賞善司一把拉住還在發愣的罰惡司,一刻也不敢多留。
兩道青煙憑空而起,倉皇逃出了紮紙店。
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薑白拿起那塊被當做杯墊的陰巡令,在手裡隨意地拋了拋。
“賬房。”
“哎!小的在!”
賬房先生抱著剛到手的三塊魂玉,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眼睛已經笑成了一條縫。
薑白隨手將其中一塊魂玉彈給它。
“這個賞你了,以後賬算清楚點。”
“哎喲!”
賬房先生手忙腳亂地接住,魂玉入手的瞬間,它整個紙做的身體都明亮了一下,臉上精明的表情似乎更靈動了幾分。
它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對著薑白拚命地鞠躬,腰都快折成了兩段。
薑白把那塊陰巡令也扔給了它。
“這個,也入賬。”
賬房先生一手抱著三塊魂玉,一手捧著那塊令牌,翻來覆去地看,臉上滿是困惑。
“主上,這玩意兒……算什麼類目?”
薑白想了想。
“就記在……五金雜項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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