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石柱後,牛頭馬麵兩個腦袋又湊到了一起。
“牛哥,我沒看錯吧?”馬麵的聲音發顫,帶著哭腔,“那姓薑的,把鬼將……給資源回收了?”
牛頭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感覺自己的脖頸涼颼颼的。
“何止是回收,他是當場拆解,零件歸他,剩下的垃圾……就地拋棄。”
“你看判官大人的臉色,這哪是丟了個手下?”
“這是自家養了幾百年的看門惡犬,被人當麵活扒了皮,抽了筋,還用狗皮做了個手套,戴上給你看!”
馬麵打了個寒顫:“我算是看明白了,咱們這位‘薑老板’,他不是來談生意的,他是來進貨的!整個地府,都是他的原材料產地!”
“噓!判官大人看過來了!”
兩個巨大的腦袋“嗖”地一下縮了回去。
崔判官沒有理會那兩個蠢貨。
他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的怒火已經儘數斂去,隻剩下深不見底的冰冷與殺意。
“傳我命令。”
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卻讓整座大殿的溫度驟降。
“開啟枉死城大陣,激活所有沉睡的鬼王。”
“告訴它們,有一個活人,帶著它們最渴望的‘生機’,正朝它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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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喜歡收材料嗎?”
“本官就給他一座城,看他收不收得下!”
……
黑山山腳。
薑白背起木箱,邁步向山上走去。
失去了鬼將的鎮壓,整座山的怨氣變得狂躁而混亂。
無數被禁錮在此的弱小魂魄,從岩石的縫隙裡探出頭,茫然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薑白沒有理會它們。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踏在山體的脈絡上,沉穩如山。
腰間的黑色戒尺,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場欲。
那些狂躁的怨氣,一靠近他身周三尺,便自動平息、沉寂,如同臣子遇見了君王。
他像一個巡視自己領地的匠人,一邊走,一邊審視著這座山的“材質”。
“山體陰氣鬱結,岩石內生魂煞,是做‘鎮墓獸’的好胚子。”
“半山腰那片赤色土壤,蘊含地火餘燼,可以用來調配‘烈火符’的顏料。”
“山頂那幾塊被陰雷劈過的焦黑巨岩,是鍛造‘驚魂鈴’的上品。”
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盤算著,如何將這座山,最大化地利用起來。
崔判官以為自己設下的是陷阱。
但在薑白眼中,這隻是一座尚未開采的,堆滿了極品材料的,寶山。
他走到半山腰,停下了腳步。
從箱子裡,他拿出了一遝最普通的黃紙,和那把窄刃骨刀。
席地而坐,以膝為桌,他開始在黃紙上刻畫。
他刻的,是無數個扛著鋤頭和鐵鍬的小小紙人。
山風吹過,將那些刻好的紙人從黃紙上吹落。
它們一落地,便迎風而長,變成一個個半人高的、神情木訥的苦力。
沒有五官,隻有一身用紙漿捏成的粗布衣服。
它們一出現,便自動拿起手裡的紙鋤頭、紙鐵鍬,開始在山坡上,沉默地挖掘。
沒有喧嘩,沒有號子。
隻有無數鐵鍬切入岩土的、帶著固定節奏的、冷酷的“哢嚓、哢嚓”聲。
一座沉默的工廠,在一瞬間啟動了所有的生產線。
它們在開礦。
為它們的主人,收集這座山裡,最珍貴的寶藏。
看著這熱火朝天的“開采”場麵,薑白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繼續向山頂走去。
他要去取那幾塊最好的“雷擊石”。
他要用這座山,給自己。
打造一件,能敲碎神明規矩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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