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滴液體出現,都讓周圍的空間出現一絲的扭曲。
液體沒有滴回沼澤,而是被薑白預先放在下麵的一隻小小的,同樣用玄鐵陰紙折成的紙瓶,精準地接住。
“滴答。”
“滴答。”
清脆的聲響,在這死寂的沼澤邊,格外刺耳。
崔判官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
提純!
這個凡人,把整個萬魂澤當成了未經處理的“原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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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張紙,造出了一台他認知之外的“離心機”!
他正在將這劇毒的沼澤水,分離、過濾、提純、萃取!
他把整個沼澤,當成了自己的化工廠!
那些能腐蝕神魂的萬年毒煞,在他眼中,隻是需要被分離出去的“雜質”!
他想要的,是這毒煞之中,最本源,最純粹的那一絲“腐蝕法則”!
“瘋子!他是個瘋子!”
崔判官再也無法維持威嚴,發出受傷野獸般的低吼,神魂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這不是羞辱。
這是降維打擊。
他精心設計的,引以為傲的連環殺局,在對方眼裡,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場上門自取的,“原材料采購之旅”。
牛頭馬麵已經不敢出聲。
他們兩個巨大的腦袋,死死地縮在柱子後麵,連魂火都調成了最暗的節能模式。
他們怕判官大人在極致的憤怒下,會拿他們兩個“廢料”,先開刀祭天。
萬魂澤邊。
提純的過程漫長,薑白沒有閒著。
他從箱子裡,拿出那張新得的“畫皮”,和那張開過光的“臉譜”。
他又拿出了一套嶄新的工具:幾根細如牛毛的金針,一小塊溫潤的暖玉,還有一碗用晨間露水調和的朱砂。
他將畫皮平鋪在地,以暖玉為鎮。
然後,他拿起一根金針,蘸了朱砂,開始在那張吹彈可破的皮上,“刺繡”。
他繡的不是花鳥,而是經絡。
他以那女鬼王千年怨氣化作的緋色為“血”,以這細密的朱砂針腳為“脈”,在這張空白的皮上,構建一套全新的,屬於“人”的循環係統。
他的每一針落下,都精準無比。
針腳細密,卻不傷皮質分毫。
那是一種隻有最頂級的匠人,才能擁有的,對材料的絕對掌控。
隨著他的動作,那張原本隻有一層皮相的“畫皮”,竟漸漸有了一絲“活”過來的跡象。
皮下,那些朱砂繪成的經絡,仿佛真的有血液在其中緩緩流動。
一旁的“離心釜”還在高速運轉,為他提供著穩定的背景音。
一個時辰後。
當最後一滴“蝕骨水”被提純進紙瓶,那高速旋轉的紙模型,緩緩停了下來。
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靜止的瞬間,無火自燃,化作一撮黑色的灰燼,落入水中。
整片萬魂澤,變了。
水不再漆黑,變得清澈見底。
水底的屍泥也沉澱了下去,甚至有幾根水草,從泥裡探出了嫩芽。
那股能腐蝕魂魄的陰氣與毒煞,消失得一乾二淨。
這座存在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凶地,被徹底“淨化”成了一片普通的沼澤。
薑白站起身,走到水邊,彎腰撿起了那個隻有拇指大小的黑色紙瓶。
瓶中,隻有一滴液體。
那滴液體,呈現出一種奇異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純黑。
僅僅是看著它,就能感覺到神魂被撕裂的刺痛。
“蝕骨水,成色尚可。”
薑白蓋上瓶塞,點評一句,將其收入了金絲楠木箱一個特製的凹槽裡。
他又拿起那張已經“繡”好經絡的畫皮。
這張皮,現在有了“血肉”。
他將其與那張神將臉譜一起卷好,重新放入箱中。
做完這一切,他背起箱子,再次召喚出那隻巨大的紙烏鴉。
他翻身騎上鴉背,最後看了一眼這片恢複了生機的沼澤,眼神平靜。
那是一個工匠,在清理完工作台後,不帶任何留戀的目光。
巨鴉振翅,衝入雲霄。
高空中,薑白迎著罡風,展開了那張已經劃掉了三個叉的地圖。
他的手指,落在了最後一個,也是最大的一個,被朱砂反複描摹了三遍的紅圈上。
那裡,畫著一座巍峨的城池。
城門之上,用血寫著兩個大字。
“地府”。
他不是要去闖地府。
他要去“拜訪”一下,這次采購之旅的“總負責人”。
“收了這麼多材料,總該去跟主人家,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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