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理清,方向明確,李鐵柱立刻開始行動。他第一個找的,不是彆人,正是憨厚耿直的大壯。
這天收攤後,他特意叫住準備回家的大壯:“大壯,晚上有事沒?哥請你吃碗餛飩,有點事跟你商量。”
大壯撓撓頭,憨憨一笑:“鐵柱哥,有啥事你直說唄,還請啥餛飩。”
兩人來到市場口的小吃攤,熱騰騰的餛飩端上來。李鐵柱沒急著動筷子,看著大壯,開門見山:
“大壯,哥想整個新營生,開個錄像廳。”
“錄像廳?”大壯眼睛瞪得溜圓,餛飩都忘了吃,“就……就放電視那個?俺去過‘紅星’,擠得要命!”
“對,但咱不學他。”李鐵柱身體前傾,壓低聲音,“哥想弄個好的,乾淨的,椅子舒服,片子也新!但這事,哥一個人玩不轉,得有個信得過的兄弟幫襯。”
大壯聽得心頭火熱,又有些不知所措:“俺……俺能幫啥?俺就會賣力氣。”
“要的就是你這把力氣!”李鐵柱一拍他肩膀,“錄像廳那地方,啥人都有,得有個鎮得住場子的!你入一股,不用你出太多錢,主要就負責安保,平時收收票,看看場子,彆讓人搗亂!賺了錢,咱按股分!”
他把王亞茹分析的那套風險、投入、收益,用大壯能聽懂的大白話,簡單說了一遍。重點強調了“咱兄弟一起乾”和“穩賺不賠”。
大壯聽得心潮澎湃,黝黑的臉上泛著紅光。他沒啥大本事,最重義氣,鐵柱哥這麼看得起他,還帶他一起發財……
“哥!俺乾!俺跟你乾!俺不懂你說的啥,但是俺知道跟著你沒錯。”他激動地差點打翻餛飩碗,“俺這就回家跟俺娘說,把俺攢的娶媳婦錢先拿出來!”
搞定了大壯這個“安保主管”兼合夥人,李鐵柱信心大增。接下來是場地。
他沒有盲目去找臨街旺鋪,而是按照王亞茹的建議,在市場附近的一條岔街上,相中了一個帶小院的偏房。位置不算頂好,但租金便宜,關鍵是獨門獨院,鬨中取靜。
房東是個精瘦的老頭,打量著李鐵柱:“租我這房子乾啥用?”
李鐵柱早就準備好了說辭,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笑:“大爺,我們是街道辦扶持的待業青年小組,搞個文化活動室,豐富咱附近居民的業餘生活。”
他刻意模糊了“錄像廳”的概念,抬出“街道辦”和“文化活動”的招牌,既顯得正規,又避免了不必要的解釋和可能的價格抬升。
老頭將信將疑,但看李鐵柱說話客氣,又說是街道支持的,租金給得也爽快,便點頭租給了他。
場地搞定,李鐵柱立刻著手最關鍵的設備。他給廣州的堅叔發了封電報,言辭懇切,先是感謝他一直以來的照顧,接著提出想購買一套質量好點的二手電視機和錄像機,並詢問最新的武打片錄像帶行情。
他知道,硬件決定了體驗的下限,片源決定了生意的上限。
等待回電的日子裡,他帶著大壯,去舊貨市場淘換了幾十把還算結實的折疊椅,又買了白灰,兩人親手把那個偏房粉刷得亮亮堂堂。
“哥,這牆一白,屋裡是亮堂哈!”大壯乾得滿頭汗,看著煥然一新的屋子,憨厚地笑著。
“這才到哪兒。”李鐵柱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腦海裡已經浮現出座無虛席、屏幕閃爍的畫麵。
最難的一關,是手續。個體戶營業執照好辦,但放映錄像涉及文化宣傳,屬於敏感領域。
李鐵柱沒有硬闖,他備了一條好煙,再次敲開了馬主任辦公室的門。
“馬主任,沒打擾您吧?”他態度恭敬。
馬主任抬了抬眼皮:“又是你?什麼事?”
李鐵柱把煙輕輕放在辦公桌角落,臉上帶著誠懇又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容:“主任,還是上次您指點我們個體經營的事。我們幾個待業青年,響應號召,想豐富一下群眾文化生活……”
他再次祭出“待業青年”、“文化生活”的大旗,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說出想搞個“錄像放映室”的想法。
“錄像?”馬主任皺起了眉頭,手指敲著桌麵,“這東西……內容不好把控啊。”
“主任您放心!”李鐵柱立刻保證,“我們絕對放映健康向上的節目!主要是武術健身、愛國題材的!而且,我們一定嚴格管理,絕不放映任何不健康的內容!這也是為社會穩定做貢獻嘛!”
他偷換概念,把娛樂性的武打片說成“武術健身”,並再次強調管理和貢獻。
馬主任沉吟著,沒有立刻表態。李鐵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過了好一會兒,馬主任才緩緩開口,語氣嚴肅:“小李,政策是允許探索,但你們必須把握好尺度!片源必須正規!場所必須安全!出了問題,我第一個找你!”
這話聽著嚴厲,實則已是默許,甚至是一種變相的保護——強調了“尺度”和“責任”,就等於劃下了紅線,也擋住了其他可能來指手畫腳的人。
“謝謝馬主任!我們一定嚴格遵守規定!絕不給您臉上抹黑!”李鐵柱心中狂喜,連連保證。
走出街道辦,他感覺天空都格外藍。關係疏通好了,剩下的,就是等廣州的設備和新片了。
“星光錄像廳”,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而這股東風,正從南方徐徐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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