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那布滿老繭的手,將王亞茹的手放入李鐵柱掌中,力道很輕,卻仿佛完成了一個沉重的儀式。
屋內一片寂靜,隻聽得見窗外隱約的市聲,和王亞茹壓抑的、喜悅的抽泣聲。
李鐵柱感到掌心那隻微涼纖細的手微微顫抖著,他收攏手指,將她牢牢握住,像握住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又像穩住了航船的舵。
他抬起頭,迎上王母濕潤卻異常清明的目光,沒有立刻說話,隻是再次重重地、緩慢地點了一下頭。
這個動作,比千言萬語更有力。
王母看著他們緊握的手,臉上緊繃的線條終於柔和下來,露出一絲極淡卻真實的笑容。那笑容裡,有釋然,有祝福,還有一絲如釋重負的疲憊。
“好……好……”她喃喃著,轉過身,用手背快速擦了下眼角,“你們……說說話吧。我去燒點水。”
她步履略顯蹣跚地走向廚房,將空間留給了兩個年輕人。
門簾落下,隔絕了廚房輕微的響動。
王亞茹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不是傷心,是心頭那塊懸了太久的大石終於落地後的宣泄。
李鐵柱沒有勸,隻是用拇指的指腹,一遍遍,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動作有些笨拙,卻帶著無比的珍視。
“彆哭了,”他聲音低沉,“妝要花了。”他試圖用輕鬆的語氣緩解氣氛。
王亞茹被他逗得破涕為笑,輕輕捶了他一下:“我……我都沒化妝……”
看著她梨花帶雨又帶著嬌嗔的模樣,李鐵柱心頭一熱,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和占有欲油然而生。
他握緊她的手,語氣恢複了平日裡的那種決斷力,卻揉進了前所未有的溫柔:
“這下,你可跑不掉了。王亞茹同誌,以後就是我李鐵柱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了。”
王亞茹紅著臉,低下頭,聲如蚊蚋:“嗯……”
“市裡店麵的裝修圖,我晚上拿給你看。”李鐵柱立刻將話題拉回他們熟悉的軌道,仿佛這樣更能表達他的承諾,“你得幫我盯著,你的眼光比我好。”
“還有,”他繼續規劃著,眼神銳利,“劉耀宗那個空出來的櫃台位置,我打算盤下來,打通,做成‘麗人’電子產品和男士專櫃。”
他冷笑一聲:“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他劉耀宗倒了,他留下的地盤,我李鐵柱不僅能接住,還能做得比他紅火一百倍!”
這話帶著毫不掩飾的強勢和勝利者的姿態。在獲得家庭認可的時刻,他想到的依然是擴張和征服。
王亞茹看著他眼中熟悉的光芒,心中充滿了踏實感。這就是她認定的男人,無論何時,都不會停止前進的腳步。
“資金方麵……”她習慣性地思考實際問題。
“資金沒問題。”李鐵柱自信地打斷她,“電子表的利潤比你想象的高。而且,我打算用縣城的固定資產做抵押,再去貸一筆款。”
他看著她,目光深沉:“亞茹,我們要加快速度了。機會不等人。”
“我明白。”王亞茹點頭,眼神同樣堅定,“賬目和手續,我會處理好。”
這時,王母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糖水雞蛋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來,趁熱吃。”
這一次,她的笑容裡不再有審視和擔憂,隻有純粹的關愛。
李鐵柱雙手接過碗:“謝謝伯母。”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談論生意,而是陪著王母聊起了家常,問她的腰腿還疼不疼,問她喜歡縣城哪個地段安靜。
王母的話也多了起來,甚至主動問起:“鐵柱啊,聽說你們還要買新櫃台?那得花不少錢吧?可彆太累著自己。”
這尋常的關懷,標誌著李鐵柱真正被這個家庭接納了。
離開王家時,已是夕陽西下。絢麗的晚霞將天空染成一片暖橙。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鐵柱依舊緊緊握著王亞茹的手,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他卻毫不在意,胸膛挺得筆直。
“亞茹,”他忽然開口,聲音在晚風中格外清晰,“等忙過這陣,我帶你去趟省城。”
王亞茹訝異:“去省城?考察市場?”
“不全是。”李鐵柱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難得的、屬於年輕人的憧憬,“也去看看房子。省城的房子,以後……總能用得上。”
他沒有明說,但王亞茹聽懂了他話裡的深意——他的野心,絕不止於縣城和市裡。他已經在為更遠的未來布局,並且,將她牢牢地規劃了進去。
她沒有問“我們真的能去省城嗎”這樣的傻問題。隻是反手握緊了他,輕聲卻堅定地說:
“好。你去哪兒,我看哪兒的地圖。”
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長,交融在一起,指向通往未來的、充滿無限可能的道路。
家庭的認可,如同最堅實的後盾,讓這對攜手同行的年輕人,能夠更加義無反顧地,奔赴他們的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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