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賓館套房裡，文件鋪滿了兩張床。李鐵柱對著鏡子練習握手姿勢。
王亞茹從賬本裡抬頭：自然點，你當年見鎮長也沒這麼僵。
那時窮得叮當響，光腳不怕穿鞋的。他鬆開領帶，現在賭的是全省市場。
她遞過茶杯：記得第一次見批發商嗎？你把算盤往桌上一拍......
現在得用計算器了。李鐵柱苦笑，昌達的財務總監是留洋回來的。
深夜兩點，王亞茹突然坐直。）
等等，他們去年並購的服裝廠......她推醒丈夫，庫存周轉天數比我們多45天。
李鐵柱揉眼打開台燈：短板！明天攻這個點！
要婉轉。她寫下提示卡，借鑒貴司經驗
首輪談判休息間隙。）
徐明遠試探：李總夫婦真是珠聯璧合。
李鐵柱給妻子剝橘子：她管錢袋子，我闖新路子。
王亞茹自然地接過話頭：所以昌達控股不合適，好比讓廚子管賬房。
對方副總驚訝：這比喻......
實在話。李鐵柱笑，我家醬油瓶倒了她都不讓我扶。
第二輪談判前夜，王亞茹在浴室乾嘔。）
要不明天彆去了？李鐵柱隔著門憂心忡忡。
門開處，她擦著嘴角微笑：正好，讓他們看看孕婦都比你拚。
他忽然翻出合同：必須加條款，你去月子期間我有一票否決權。
早寫進去了。她指指附件第三款，在你打呼時改的。
僵持階段，王亞茹突然離席。）
徐明遠皺眉：王總這是......
給各位換茶。她端來新茶具，我們鄉下的野山茶。
清冽茶香中，李鐵柱開口：就像這茶，看著土，喝著香。
對方沉默品茶時，王亞茹輕聲補充：農戶今年靠它供出三個大學生。
簽字前十分鐘突發變故。）
我們要增加競業條款。昌達律師遞補充協議，王總三年內不得從事......
李鐵柱猛地合上文件夾：免談！
王亞茹在桌下輕按他膝蓋：您愛人也在紡織局工作吧？
律師愣住。她微笑：聽說最近在評先進？
補充協議被默默收回。
慶祝宴上徐明遠感歎。）
二位讓我想起創業時的夫妻店。
李鐵柱舉杯：現在還是夫妻店，隻不過店麵大了點。
王亞茹以茶代酒：灶台多了，更得看好火候。
窗外霓虹閃爍，映照著杯中晃動的光影。
回程車上，李鐵柱查看手機。）
大壯說鄉親們準備了秧歌隊。
王亞茹靠在他肩頭：先彆慶功，昌達的渠道整合方案......
回家再說。他收起手機，現在聽你的，閉眼歇會兒。
她忽然輕笑：其實最險那招，是你假裝發火時。
誰裝的？他握緊她的手，真怕你被條款捆住。
月光透過車窗，照亮交握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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