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市內環往外第二圈,金橋cbd是公認的心臟。
這裡白天是合規的資金中樞,晚上是資源的角鬥場。最中心的“金橋塔”像一把垂直插進夜空的金屬尺,四十層往上,屬於非公開區域。
電梯門在四十八層打開,空氣裡沒了咖啡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冷氣和金屬味。這一層沒有掛牌,隻有天龍八大家族內部的人心知肚明——這裡是天龍市“用拳頭說話”的議事廳。
顧星闌邁出電梯,視線掃過全場。
場地中央是磨砂黑的圓形高台,四周環繞著半開式的看台。八個方位的座椅椅背上,分彆繡著八個姓氏:陸、沈、趙、楚、林、梁、杜、宮。
八姓圍坐,像極了董事會,但這裡的投票權不靠舉手,靠誰能把誰按在桌子上。
“還挺排麵。”陳峰壓低聲音,腎上腺素讓他有些興奮,“這規格,我都快緊張死了。”
“八大家話事人齊聚,緊張點正常。”顧星闌語氣平穩,仿佛隻是來參加一場普通例會,“今晚,我們才是那個‘節目’。”
林安雨站在他身側,今晚她穿了一雙方便發力的平底鞋。她的目光沒有被江景吸引,而是第一時間確認了所有醫療撤離路線和視線死角。她的手指輕輕搭在顧星闌手腕內側,不是撒嬌,而是在確認他的氣脈——作為林家傳人,她隨時準備救人,也隨時準備用太淵十三針讓人“安靜”。
“顧總,終於見到活的了。”
楚承澤迎麵走來,帶著熟絡的笑意,自然地拍了拍顧星闌的肩。作為楚家天機算)的掌舵人,他最擅長的就是布局和站位。
“這邊請,特地給你留了c位。”楚承澤壓低聲音,“今晚這幾位,尤其是被冥司滲透的那幾家,都等著掂你的斤兩。”
他領著三人入座,借著走位的功夫,快速點了一遍場子裡的關鍵人物。
“最左邊,陸家。”楚承澤目光微斜,“做高端製造和軍工配件的,核心武學《千機變》,擅長兵刃殺伐。那幫人最近內部有分歧,一部分想倒向冥司,另一部分還在硬撐。今天領頭的是陸擎,他是硬撐派。”
顧星闌看過去,陸家人一個個坐得像鐵樁,殺伐氣極重。
“對麵那幫玩世不恭的,沈家。”楚承澤嗤笑一聲,“掌控城市交通網,練的是木係《青藤勁》,最擅長纏鬥和攪混水。標準的牆頭草,誰贏他們幫誰。”
“右邊那兩家,小心了。”楚承澤的聲音沉了幾分,“趙家和杜家,冥司的鐵杆狗腿子。”
趙家區域,一群穿著重工裝的壯漢大馬金刀地坐著,為首的趙烈脖子上掛著粗金鏈,眼神渾濁而凶狠。他們掌控能源重工,練的是土係《不動明王身》,防禦極強但腦子大多不好使,最容易被當槍使。
而杜家那邊則完全相反,一群人瘦削陰冷,縮在椅子裡像隨時準備暴起的毒蛇。他們把持娛樂業和地下黑市,家傳《影殺術》走的是暗殺路子,是冥司在天龍的“臟手”。
“至於那邊的宮家……”楚承澤看向角落裡那幾個神色緊繃、如臨大敵的水係武者,“宮煥剛上位,正在大清洗,他們現在就像受驚的魚,誰碰咬誰。”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林家區域,那裡坐著兩位神色清冷的中年人,麵前擺著針匣。
“林家我就不多介紹了。”楚承澤看了一眼林安雨,笑道,“你們自家人。”
林安雨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林家掌控天龍市的醫療命脈,醫武雙絕,在場沒人敢輕易得罪——畢竟誰都怕死在手術台上。
“還有梁家,那幫搞建築的直腸子,最看不慣陰私手段,可以爭取。”
八家坐定,空氣裡的火藥味逐漸濃鬱。
廣播聲響起:“今晚是內城試劍會。規矩照舊,點到為止。第一輪,自由報名。”
話音剛落,陸家區域,一個留著寸頭、渾身肌肉如鋼纜絞纏的漢子直接站了起來。他動作乾脆,哢噠一聲咬住護齒,翻身上台。
“陸家,白礫。《千機變》外門教頭,請指教。”
挑釁的目光直接落向顧星闌這邊。
“我上。”陳峰幾乎是彈射而起,眼中戰意燃燒。
顧星闌沒攔,隻是淡淡道:“彆丟人。”
陳峰翻身上台,麵對比他壯了一圈的白礫,深吸一口氣。
比賽開始的瞬間,白礫如同一台重型坦克轟然發動!陸家的《千機變》雖以兵器著稱,但這套拳腳功夫同樣帶著金係的鋒銳與霸道,崩拳帶肩撞,空氣都被撕裂出尖嘯。
陳峰腳下“踏浪小決”一錯,險之又險地避開鋒芒,右臂橫成鐵牆,“砰”地硬吃了一記肩撞,借力打力,反手一記肘擊切向對方肋下。
“有點東西。”台下的梁家家主梁鋼拍了拍大腿,他們這種練硬功的最喜歡這種硬碰硬。
台上兩人瞬間過了十幾招。白礫走的是剛猛路子,每一擊都勢大力沉;陳峰則勝在靈動多變,在生與死的邊緣反複橫跳,以快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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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白礫耐不住性子,一記重拳轟出空門大開。陳峰眼中精光一閃,不退反進,整個人如同一枚釘子楔入對方懷中,膝蓋如重錘般狠狠頂在白礫腹部!
“砰!”
白礫悶哼一聲,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全場安靜了一秒。
“承讓。”陳峰喘著粗氣,抱拳立在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