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天色是最濃鬱的墨色。
黑金交易所外,三輛黑色的防彈車無聲無息地停在了街口。
暗部的人早已清空了所有街道監控,此刻的城西,是一片絕對的法外之地。
車門打開,走下來的兩個人,早已沒了昨日的威風。
謝承業,謝家的家主,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眼球遍布bood絲。
白敬元,白家的現任家主,臉色煞白,手掌還在微微顫抖。
他們身後沒有跟任何隨從。
在他們身後更遠處的陰影中,兩道若有若無的、屬於定衡境的氣息一閃而逝,充滿了忌憚與屈辱。
白長青和影子最終沒有現身。
昨夜他們逃回家族,兩位家主第一時間便將交易所發生的一切告知了老祖。而兩位剛經曆了一場慘敗、甚至丟掉一條手臂的定衡境強者,在沉默了足足一個小時後,隻給了他們四個字:
“忍,然後活。”
他們很清楚,顧星闌的劍太詭異,那份黑賬更是絕殺。現在去拚命,謝白兩家隻會步秦家的後塵。
“兩位家主,老板已經在等你們了。”
陳峰如同一座鐵塔,堵在交易所的大門前,他的眼神冰冷,手中把玩著一把高頻震蕩刀,發出嗡嗡的輕響。
謝承業和白敬元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絕望。
他們認命般地,走進了這座曾經由他們三家共同掌控,如今卻已徹底易主的黑金殿堂。
交易所頂層,原屬於秦家的主控室。
這裡已經被清理乾淨,但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顧星闌正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靜地擦拭著暗金色的雷殛劍。他的右臂袖口平整,看不出任何異常,但那股盤踞的咒力種子,正被他體內的淵曜暗雷潮身訣緩緩壓製。
林安雨站在他身側的巨型服務器旁,主控屏幕上,那條通往龍國安全委員會的加密通道,正閃爍著刺眼的紅色,顯示“待發送”。
謝承業和白敬元走進來的瞬間,就被那道紅光刺痛了眼睛。
這是懸在他們兩族頭頂的斷頭台!
“顧先生。”謝承業的聲音無比乾澀,他強行壓下心中的屈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們來了。按照您的吩咐,來談談。”
顧星闌沒有抬頭,隻是用絲綢擦過劍鋒。
“我以為,你們會選擇玉石俱焚。”
白敬元一個激靈,連忙躬身道:“顧先生說笑了!我們兩家,對龍國忠心耿耿,怎會做那等錯事!秦家倒行逆施,我等也是被他蒙蔽!”
“哦?”
顧星闌終於停下了動作,他抬起頭,雷瞳中一片淡漠:“你的意思是,昨晚那兩位定衡境,是來幫我清理門戶的?”
白敬元被噎得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先生。”
謝承業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個時候耍小聰明是找死。他沒有下跪,而是以一個家主的身份,對著顧星闌,深深地鞠了一躬。
“昨夜之事,是我謝、白兩家利欲熏心,咎由自取。我們認栽。”
“認栽?”顧星闌笑了,“謝家主,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我不是在和你們談判,我是在給你們下達指令。”
“冥司的暗線名單,我看過了。”
這句話,如同一盆冰水,澆滅了謝承業和白敬元最後的僥幸。
“不過,”顧星闌話鋒一轉,“你們的老祖昨晚沒有死戰到底,還知道逃跑,說明你們還算聰明。我這個人,喜歡給聰明人機會。”
他看了一眼林安雨。
林安雨會意,調出了另一份數據。
“秦家,真是個有意思的人。”顧星闌淡淡道,“他不僅和冥司有勾結,似乎還和另一批人,有生意往來。”
謝承業和白敬元的臉色,瞬間變得比剛才還要難看!
“顧先生,您連那個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