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業和白敬元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他們走出黑金交易所,暴露在淩晨冰冷的空氣中時,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濕透。兩位家主沒有坐同一輛車,他們甚至沒有一句交流,就帶著滿身的屈辱和恐懼,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他們知道,從他們踏入交易所的那一刻起,江城的舊時代,就徹底結束了。
……
頂層主控室內。
“老板,他們走了。”陳峰走了進來,聲音裡帶著一絲興奮,“那兩個老家夥,這次算是徹底被釘死了。”
“現在高興,還太早。”
顧星闌開口,聲音裡透出一絲壓抑不住的疲憊。
他緊繃的神經在兩位家主離開後,終於有了一絲鬆懈。對抗黑蓮的咒印,硬撼兩大定衡境,再到剛才的心理博弈,對他而言也是巨大的消耗。
“星闌。”
林安雨清冷的聲音響起,她走到顧星闌身邊,不容置疑地握住了他的右手。
“陳峰,守住門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嫂子!”陳峰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神色一凜,退出了主控室,如門神般守住了合金大門。
室內隻剩下兩人。
顧星闌看著她,緊繃的下顎線條終於柔和了下來。
“我沒事。”
“你有沒有事,我說了算。”林安雨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動作卻很堅決。
她輕輕挽起顧星闌的袖口,隻見那隻爆發了【噬運】、硬抗了咒印的手臂上,皮膚之下,一道道極淡的黑色咒紋如同活物般,正沿著他的經脈緩緩蠕動,試圖鑽入他的心脈。
“他想標記你。”林安雨的眉頭緊緊皺起,“這是冥司的追魂印,以定衡境巔峰的咒力為引,種入你的靈魂。無論你逃到哪裡,他都能感知到你的大致方位。”
“他以為這是牽引繩。”顧星闌的雷瞳閃過一絲冷芒,“但他不知道,這東西對我來說,是最好的誘餌。”
“彆逞強。”林安雨打斷了他,“它在吸收你的淵曜暗雷潮身訣的氣息,用你的力量來隱藏它自己。這東西比你想象的更麻煩。”
“你有辦法?”顧星闌問。
“我沒法徹底清除它。”林安雨坦誠道,“除非殺了黑蓮隊長,否則這烙印會伴隨你一生。但……”
她從玉囊中取出了三根細如牛毛的銀針。
“太淵醫門,既可救人,也可封印。我可以暫時鎖住它。”
林安雨指尖搭在顧星闌的手臂上,銀針落下,快如閃電。
“我會用我的內力,在你經脈中布下玄機結陣法,把它困在你這條手臂上。它暫時無法再窺探你的神魂,也無法蔓延。”
顧星闌能感覺到,隨著銀針刺入,一股清涼但極具韌性的力量湧入,在他手臂的經脈中構築起了一道道無形的屏障,將那股陰冷的咒力牢牢“囚禁”了起來。
“但你也要記住。”林安雨收起銀針,神色凝重,“這隻是權宜之計。如果你下次再過度動用【噬運】,或者黑蓮隊長不惜代價強行引爆它,這道封印,會立刻破碎。”
“我明白了。”顧星闌握了握拳,那股跗骨之蛆般的陰冷感,總算被壓製了下去,“辛苦了。”
“我們之間,不用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