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刑偵支隊的會議室裡,煙霧繚繞,氣氛凝重。
白板上貼滿了現場照片、物證分析報告和關係圖譜,白小芸生前明媚的笑臉與死後那詭異的“人魚”形態並置在一起,形成刺眼的對比。
陸珩坐在主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目光掃過與會眾人——蘇棠、林靜、陳默、老王,以及幾個小組的負責人。
“開始吧。”陸珩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簡潔有力。
陳默率先站起來,走到白板前:“我們先從白小芸的社會關係入手。經過初步排查,白小芸社會關係相對簡單。家庭和睦,父母都是普通職工,沒有複雜背景。男友李哲淵,設計師,背景乾淨,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情緒反應真實,初步排除嫌疑。”
他切換了一張ppt,上麵是海洋館的組織結構圖:“海洋館內部人員構成比較複雜。全職、兼職、外包人員加起來超過一百人。表演部、飼養部、技術部、保潔、安保、行政……各部門人員流動情況不一。目前正在逐一進行背景摸排,但需要時間。”
老王推了推眼鏡,接上話頭:“技術這邊,追蹤那個異常音頻的來源有進展。篡改係統的人手法很老練,利用了後台一個不常用的維護端口,並且清除了大部分操作日誌,我們正在嘗試做數據恢複。購買特殊深海魚油和人工夜光珍珠的渠道也在查,這類物品流通範圍小,應該能有線索。”
蘇棠翻開麵前的屍檢報告,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法醫和物證這邊結論明確。凶手具備專業的生物學、化學知識,熟悉海洋生物製品,有極強的動手能力和近乎偏執的完美主義。作案過程繁瑣,需要獨立、不受打擾的空間和相當長的時間。現場布置具有強烈的儀式感和扭曲的‘藝術’表達欲。”
接著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一直安靜聆聽的林靜。
她今天穿著一身乾練的西裝套裙,妝容精致,眼神冷靜而深邃。
“基於現有的行為證據和現場呈現,”
林靜站起身,聲音清晰而平和,帶著一種理性的穿透力,
“我可以嘗試為凶手做一個初步的心理側寫。”
她走到白板前,在凶手一欄畫下一個問號。
“首先,凶手極度內向,社交存在感極低。他可能習慣於被忽視,甚至享受這種‘隱形’的狀態。這能解釋他為何能在海洋館內進行如此複雜的準備工作而不引起注意。”
“其次,他的內心世界極其豐富,但嚴重扭曲。他將白小芸,或者說他理想中的‘人魚’形象,物化為了一種偏執的審美象征。他殺害她,並非出於簡單的仇恨或欲望,而是源於一種想要‘永久保存’、‘定格完美’的扭曲衝動。這在他對屍體進行防腐處理,以及用其他人體製品進行‘裝飾’的行為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林靜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他認為自己在進行一項‘偉大’的創作,一項超越了世俗生死的‘藝術’。在他的認知裡,他可能不是凶手,而是‘造物主’或‘藝術家’。”
“第三,也是目前對我們偵查最有價值的一點,”
她強調,
“他需要一個安全、熟悉、且能完全由他掌控的‘工作室’。海洋館內部,必然存在一個我們尚未發現的,屬於他的隱蔽據點。這個地方可能看似不起眼,比如廢棄的倉庫、閒置的設備間、通風管道深處的某個角落,但足以讓他進行化學處理、骨骼研磨、以及屍體的前期防腐操作。他對這個據點的熟悉和掌控程度,就像對自己的家一樣。”
林靜發言結束後,會議室裡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陸珩手指敲擊桌麵的聲音規律地響著。
所有人的信息都在他腦中快速整合、碰撞。
幾秒鐘後,敲擊聲停止。
陸珩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刀,之前所有的散亂線索仿佛在這一刻被他凝聚成了一點。
“綜合各方信息,”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決定性的力量,“凶手的畫像已經初步清晰。”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記號筆,在林靜畫下的問號旁邊,開始勾勒:
“男性,年齡偏大,可能在四十歲至六十歲之間。這個年齡段具備相應的知識沉澱、技術經驗和耐心。”
“具備紮實的生物學、化學或相關領域如海洋水產、醫學、標本製作)的教育背景或長期實踐經驗。他對海洋館的環境、甚至某些專業流程非常熟悉。”
“在海洋館內職位不高,很可能是技術工人、保潔、夜班保安等容易被忽視的崗位,但行動相對自由,有權限或機會接觸到非公共區域。他利用這種‘隱形’的特質,完美地隱藏了自己的活動。”
“性格孤僻,不善交際,可能有獨特的、不被常人理解的收藏癖或‘藝術’追求。他的內心世界與外部現實嚴重脫節。”
陸珩放下筆,轉身麵向所有人,目光如炬,下達了明確的指令:
“第一,排查範圍立即收縮,聚焦海洋館內部。陳默,你負責牽頭,對所有符合上述畫像特征的員工進行重點篩查。特彆是那些有相關專業知識背景、性格孤僻、且崗位便於其自由活動的。我要看到他們的詳細檔案、工作記錄、甚至興趣愛好。”
“第二,徹底搜查海洋館。成立專門的搜查小組,由技術隊主導。不要放過任何角落,尤其是那些廢棄的倉庫、閒置的設備間、地下室、通風管道夾層……所有可能被改造或利用成為‘工作室’的地方。注意尋找化學試劑殘留、工具、以及任何與毛發處理、骨骼研磨相關的痕跡。”
“第三,物證追蹤不能停。老王,深海魚油和人工夜光珍珠的來源,還有那個音頻的進一步恢複,我要儘快看到結果。”
他的話語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凶手就在這座海洋館裡,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把自己當成了操縱一切的‘藝術家’。現在,我們要把他從他的‘工作室’裡,揪出來!”
會議結束,眾人迅速起身,帶著明確的指令和緊迫感投入下一步工作。無形的網,開始朝著那個扭曲而危險的“藝術家”,悄然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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