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的調查工作以驚人的效率展開。
在陸珩的統籌指揮下,整個團隊如同一台精密的儀器開始高速運轉。
陳默帶領的外勤組兵分多路,重新走訪七名受害者的家屬、朋友和同事;
老王的技術團隊則開始全麵調取受害者死亡前後所有的監控錄像和通訊記錄;
林靜著手構建受害者的心理側寫;
蘇棠繼續在實驗室裡與那個神秘的化學物質較勁。
起初的幾天,調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這些受害者生活在城市的不同角落,從事著不同的職業,社交圈也鮮有重疊。
除了那個相同的死亡日期和化學標記外,他們之間似乎真的沒有任何聯係。
然而,隨著調查的深入,一些令人不安的細節開始浮出水麵。
陳默在走訪第三名受害者,一位六十二歲的退休教師李姊壬的家屬時,得知了一個奇怪的細節。
李姊壬一生節儉,從不亂花錢,但在去世當天下午,她獨自一人去了小區附近一家頗有名氣的西點店,訂購了一個價值不菲的生日蛋糕。
當店員詢問要寫什麼祝福語時,她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就寫‘生日快樂’吧。”
“我母親從來不過生日,她說那是浪費。”
李姊壬的女兒紅著眼眶對陳默說,
“而且那天也不是任何人的生日。我們問她為什麼買蛋糕,她隻是笑笑,說突然想吃了。現在想想,她的笑容有點……有點奇怪,像是……不太自然。”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一組警員在調查第五名受害者,一家it公司的程序員王舍孔時,從他的同事那裡聽到了類似的不尋常行為。
王舍孔性格內向,平時在辦公室裡幾乎不說話,更不用說唱歌了。
但在他死亡當天上午,有同事清楚地聽到他坐在工位上,輕聲哼唱著《生日快樂》歌,調子有些走音,但確實是那首曲子。
“我們還開玩笑問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過生日呢。”
那位同事回憶道,
“但他沒回答,就是繼續哼著,臉上帶著一種……怎麼說呢,像是夢遊一樣的表情。”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發現來自第四名受害者,一位二十八歲的平麵設計師趙小雨的案件。
趙小雨剛剛經曆了一場痛苦的分手,情緒一直很低落。
然而在她死亡當天,她不僅去花店給自己訂購了一大束紅玫瑰,還在附帶的卡片上寫了三個字:“祝我新生”。
“這完全不像小雨會做的事。”
趙小雨的閨蜜在接受詢問時肯定地說,
“她那時候整個人都很消沉,怎麼可能突然給自己買花?而且還是紅玫瑰,她說過最討厭紅玫瑰了,覺得太俗氣。”
隨著更多類似的信息被彙集到專案組,一個清晰的模式開始顯現:
所有七名受害者在死亡當天,都曾出現過短暫的、與其平日習慣和性格嚴重不符的“慶祝”或“準備慶祝”的行為。
“這太詭異了!”
陳默在每日的案情分析會上彙報這些發現時,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
“他們好像……好像在被什麼東西操控著,在慶祝自己的死亡?就像……就像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在舉行某種告彆儀式?”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隻有投影儀散熱風扇的輕微嗡鳴。
白板上已經貼滿了七名受害者的照片和信息,旁邊標注著他們死亡當天的異常行為。
蘇棠凝視著那些照片,眉頭緊鎖。
她接過話頭,聲音冷靜而專業:
“從醫學角度分析,這不像是純粹的精神疾病發作。時間點太集中,都發生在死亡當天,而且行為模式有相似性——都與‘慶祝’、‘生日’有關。”
“這更像是某種外源性物質作用於中樞神經係統,乾擾了正常的神經傳導,引發的強製性幻覺或指令性行為。”
她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指著大腦結構的示意圖:
“特定的神經毒素可以影響負責情緒、行為和決策的腦區,比如前額葉皮層和邊緣係統。”
“如果凶手使用的這種未知化合物具有神經毒性,它可能在一定條件下被激活,暫時性地改變受害者的行為模式,讓他們做出這些反常的舉動。”
林靜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