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木臉色變得凝重,他依舊讓秦漣站遠一點,隨後他一個人向這棵樹的方向靠近。
他圍著這棵樹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隨後他抬起頭,檢查懺悔樹的果實。
溫嘉木看到果實上的麵孔,身體一僵,這張臉他見過,這是第一晚給他指路的那個監察會成員的臉。
難道這棵樹是他種下的嗎?
“嘉木哥哥,有一張臉在你的腳底下麵!”秦漣站在遠處喊道。
溫嘉木迅速朝腳下望去,一張蒼白的麵孔正從紅色的泥土慢慢浮現出來,這張臉是果實上那張臉的放大版。
他心中警鈴大作,這與他上次遇到那個監察會成員的氣氛完全不同,空氣中的溫度在此刻降到了零點。
逃!
快逃!
這是溫嘉木腦中唯一的想法,他在這個怪物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為什麼動不了?溫嘉驚懼地低下頭,他的腳背上不知何時長出了一根雪白的樹枝。
秦漣在旁觀視角看到焦急萬分,她看到溫嘉木突然站在原地不動了,而那張臉慢慢破土而出,隨之而出的還有連接在那張臉的骷髏身體。
下一秒,秦漣瞳孔一震,她看到站在那棵樹旁的溫嘉木在一瞬間被洞穿了——
男人的全身上下不斷長出懺悔樹的雪白枝丫,他的眼中殘留著一絲恐懼,微張的嘴唇是還未喊出的求救,他的血肉似乎淪為了這種詭異植物的養分。
秦漣看到這副血腥而慘烈的場麵,大腦一片空白,從進入遊戲後一直在保護她的隊友就這麼活生生地慘死在她麵前,她內心不由得生出一股憤怒。
但她還沒來得及把這股憤怒給發泄出來,她的身體突然騰空了。
“嘉木哥哥?”秦漣的憤怒戛然而止,她看到此刻抱著她飛快朝林外狂奔的男人,一陣深深的疑惑湧上心頭。
她看向那棵懺悔樹前,已經空無一人了。
除了一張懸空的臉。
“嗯。”溫嘉木在狂奔逃命的同時,也不忘回應她的呼喚。
“你沒有死嗎?”秦漣此時也顧不上措辭了。
“死了啊,白垢碎片都少了一塊。”溫嘉木一邊回複她,一邊尋找著從懺悔林出去的路。
那個怪物太危險了,它一露麵,他就直接死了一次,正麵對抗絕對不是明智之舉,還是先跑為妙。
對啊,他們說過白垢碎片是有死亡回溯能力的……
秦漣恍然大悟,她並不清楚這碎片是如何回溯的,也一時遺忘了這個碎片的功能。
她在那一瞬間以為他真的死了。
溫嘉木額頭冒出一陣冷汗,劇烈的運動加重了他的呼吸,他在返程的途中,發現懺悔林的地形發生了變化。
許多懺悔樹移動著,在他麵前形成了一道道高大的樹牆,溫嘉木隻能不斷改變方向。
他沒死真是太好了,小女孩輕輕回抱了一下正在抱著她瘋狂逃命的隊友。
溫嘉木已經來不及分析此刻小女孩表現的依賴了,他此時雙腿已無比酸痛,但他不敢生出絲毫停下的念頭。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他或許會嘗試用自己的死亡來探索一下身後怪物的缺點。
但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他可舍不得讓懷中的小人去體驗死亡的痛苦……
“它還在後麵追我們嗎?”溫嘉木為了不減速,一點也不敢回頭。
而秦漣趴在他的肩膀上,她仔細觀察一番後,回答道:
“還在的,它的臉在土裡移動,而且緊跟在我們的身後。”
這下溫嘉木更不敢停下腳步了,他一邊跑著一邊思考到底該怎麼才能解決身後這玩意。
難道是他們現在的身份不對嗎?那個追他們的怪物,溫嘉木很確定他的身份,他就是那天為他指路的監察會成員。
規則中不是說過監察會成員是唯一可以信任的群體嗎?他們此刻遭受他的攻擊是因為他們正戴著優秀學員的勳章嗎?
就在溫嘉木覺得自己快要得出答案時,懷中的小女孩突然開口說:
“嘉木哥哥,要不你放我下來,我可以對那個怪物再使用一次昨天的食堂用的那個天賦,看一看能不能把他給消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