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裡,通訊器一直保持著沉默。無論鈴如何對著它吐槽或質問,都再無任何回應,直到扳機在路徑中發現了一個擺放位置十分突兀的木箱。
“這是……?”鈴感到有些奇怪,這個箱子放在路中央實在太過顯眼。她看向身旁的卡戎,後者顯得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伸手打開了箱子。
映入眼簾的是一頂被隨意扔在箱角的軍帽,上麵沾染著暗沉的血跡,邊緣還有明顯的破損。卡戎的手微微顫抖著,她拿起那頂帽子,指尖仔細地摩挲著它的布料,嘴唇不自覺地翕動,整個人仿佛陷入某種沉重的情緒……
“卡戎!”鈴擔憂地呼喚她。
“我沒事,繩匠。”卡戎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聲音解釋道,“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我隊友曾經穿戴過的裝備,或者……是仿製品。”
她將帽子輕輕放回,“走吧,看來這就是他所說的‘禮物’了。”
前行途中,通訊器再次突兀地響起:“你居然還記得?這是你好隊友斯提克斯最愛戴的軍帽。嗬嗬,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我來告訴你!”
“他是自殺的!當時以骸幾乎爬滿了他的全身,侵蝕已深入骨髓,骸核也即將成型……他最後用火炮槍裡僅剩的一顆子彈,轟向了自己!……”
“……閉嘴!”卡戎握槍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才這點刺激就受不了了?裡麵還有更多‘禮物’在等著你呢!”通訊器再次被單方麵掛斷。
而在空洞的另一邊,高處的掩體後方。
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剛剛結束通訊的佐伊。她回過頭,對上他們驚愕的目光,不耐煩地問道:“乾嘛?!”
其中一人咂了咂嘴,感覺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佐伊姐,你剛剛……真的好嚇人,像個終極大反派……”
另一人則麵露猶豫:“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殘忍什麼?!”佐伊語氣淩厲,“四年了!我自己都從裡麵掙脫出來了,她還那副樣子!後麵還有更狠的等著她!這種軟弱的態度,就是在逃避!”
……
空洞內,探索仍在繼續。
第二個箱子、第三個……染血的殘破戰術手套、衣物的一角碎片、損壞的工程裝備……即便這些都是複製品,但做工也極其逼真,細節還原度也很驚人。
“阿刻戎最喜歡的手套……不愧是有名的美女狙擊手,連選的款式都這麼優雅。可惜她再也戴不上了───以骸砍斷了她的手臂,對了,還有她的一部分腿!”
“恭喜你找到第三個箱子!裡麵裝的是誰來著?…哦對了!是斯基托斯帶血的衣物碎片,還有裡忒損壞的工程裝備。”
“沒辦法,箱子不夠用了,隻能暫時讓它們擠一擠。反正工程師和醫療兵也沒什麼戰鬥力,你不會生氣吧?────”
“夠了!”一旁的鈴終於忍不住,對著通訊器怒吼道,聲音裡充滿了不解與憤怒,“你到底想乾什麼?就這樣羞辱卡戎嗎?!”
她擔憂地看向卡戎,隻見對方正捂著頭,臉色蒼白,按在臉上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仿佛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卡戎,你沒事吧?”
“還叫她卡戎?算了,多說無益。你們想找的人目前不在這裡,這些裝備也是我費儘心思仿製的,畢竟”
“───她的隊友早就在零號空洞裡屍骨無存了,我上哪兒去找真東西嘛!?”
“你胡說!卡戎的隊友明明還活著!少在那裡煽風點火!”鈴厲聲反駁。
“活著?真是天大的笑話!”通訊器那頭的聲音充滿了譏諷,“我倒是很好奇,她是怎麼跟你說的?該不會什麼真相都沒告訴你,你就自己屁顛屁顛地跟來冒險了吧?”
鈴聽到這話,看著扳機顫抖得越發厲害的身體,擔心地靠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腿以示安慰。
“她不願意告訴你,那就由我來告訴你!舊都陷落時,先遣小隊遭遇了如潮水般的以骸,幸存者自顧不暇,根本不可能帶出隊友的屍骨!”
“而她的隊友,裡拉小隊的每一個人,都位列陣亡者名單!這麼多年了,她還像行屍走肉一樣,不停地自我洗腦!”
“我沒有騙你。”卡戎終於開口,聲音低啞,“也沒有騙繩匠。我有……我的佐證。”
“啊?”佐伊在掩體後愣了一下,隨即湧上一股怒氣,“好啊!那你倒是說說看,讓我聽聽你的佐證有多‘有力’!”
卡戎捂著自己的眼睛,低聲道:“我這雙眼睛,在舊都陷落中喪失了百分之九十的視力……但也因此,能看到一些彆人看不到的東西。”
“這麼多年來,隊友的身影……經常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她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感。
“噗——哈哈哈哈!”通訊器裡爆發出誇張的笑聲,“聽到了嗎?躲在邦布裡的繩匠!她還在自我麻痹!寧願相信隊友變成了什麼實時影像,也不願接受他們已經死亡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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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麻痹自己。”
“天真的家夥!愚蠢的懦夫!滾吧!我現在不想再看到你們!”
…………
待卡戎和伊埃斯離開空洞後,佐伊等人才從掩體後探出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