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楓帶著林芸來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的風裹著濃重的鹹腥味撲麵而來，吹得林芸的頭發亂舞。
郭福龐大的身軀在月光下拉出黝黑的影子，像一座小山矗立在二人麵前。
此刻的林芸，又恢複了往日那副怯生生的模樣，叫了聲：“郭叔。”
郭福低著頭瞧著她，“林芸，你還記得去年我救你的時候，在山洞中和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林芸微微低著頭，手指尖搓著衣角，“你說……要報仇就得心狠。你還跟我講了你年輕時被兄弟背叛的事。”
郭福語氣冰冷地問道：“我讓你去殺了關東，你反倒跟他湊到一起，要置我於死地。你能告訴我，當時你是怎麼想的嗎？”
“我……我隻想回家。”林芸的頭垂得更低，聲音裡帶著哭腔，“關東說他有辦法帶我回家，我一時糊塗……我……我沒有想真的要害你。”
“為了回家，就什麼都能做？連救命恩人都可以出賣？”郭福的尾巴在甲板上輕輕一甩，“砰”的一聲，震得甲板發顫。
“我……我錯了。我真的是被逼的。我不想那樣做的。”林芸抬起了頭，可憐巴巴地望著郭福。
“不用狡辯了，你和關東當時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我問你，你現在還想不想回家了？”
“想。”林芸語氣中帶著懇求。
“可我是有仇必報的人。”郭福的語氣裡聽不出情緒，卻透著一股寒意，“尤其是像你這樣忘恩負義的。本來想下了船再跟你算這筆賬，可薑楓不讓我帶你上島，那就隻能在這兒清算了。你說吧，你想接受什麼懲罰？”
林芸猶豫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適的懲罰方式，說道：“我什麼也沒有，我沒辦法補償你。關東在裡麵，是他要害你，我可以把他殺了。這樣可以嗎？”
“關東當然要死。我要親手殺了他！”郭福頓了一下，“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嗎？因為我兒子喜歡你。我把你當成我的女兒了。可你……你讓我很痛心！”
“你兒子喜歡我？”林芸驚愕地望著郭福，“你兒子是誰？他見過我嗎？”
“就是……”郭福沒有說下去，表情卻變得極為痛苦，似乎是被戳中了軟肋，忽然怒道：“現在我就讓你也體會一下心痛的滋味！薑楓和王文豪，你選一個殺了！給你五分鐘時間！如果不選，我就把你吃掉！”
“王文豪……他已經死了。”
“死了也能再挨一刀！你去拿把刀來。不管你刺誰，隻要刺下去，咱們這筆賬就了了。”
林芸左右為難地看向薑楓，懇求薑楓能夠幫她。
薑楓說道：“郭哥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郭哥心裡已經原諒你了，王文豪已經死了，再多挨一刀也沒事。我這箱子裡有把刀借給你。”
他放下箱子，從裡麵拿出了青銅劍，“用這個，看起來很鋒利。”他把青銅劍遞給了林芸。
林芸接過來，望著鋒利的劍鋒，心中有所猶豫，又抬眼看向薑楓，問道：“王文豪會不會複活？”
“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幾點了，一會你去看看時間。”
“萬一他正準備複活，我這一刀下去，他會不會就又死了？”
“他如果會複活，不怕你再多刺一刀。你去吧。五分鐘馬上就要到了。你刺完之後就過來和郭哥說一聲，郭哥就原諒你了。明白嗎？”
薑楓的話中意思就是告訴林芸，郭福不會去查看現場，他有意饒了你，你完全不用真的去刺王文豪，隻是走一個過場就行了。
林芸點了點頭：“我明白。我覺得你和我應該是一樣的。”她說完，忽然把刀刺進了薑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