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再次睜開眼時,四周一片漆黑,房間裡沒開燈,隻有走廊透進的微光勾勒出家具的輪廓,像一張張沉默的臉。
這不是她的房間,也不是杜爺的房間,因為二樓的房間隻有正對房門的一側牆上有窗戶,而這個窗戶確實在門的上方,像是她曾經待過的囚室。
她動了動手指,隻覺得渾身酸軟,腦袋昏沉得像灌了鉛。
“難道是被當成瘋子關起來了?”
這個念頭剛從心頭升起,就讓她後背泛起一陣寒意。她掙紮著想要坐起身,卻被身下的束縛帶猛地拽回,手腕和腳踝傳來鐵箍勒緊的刺痛,她的手腳竟被牢牢固定在了床上。
“醒了?”黑暗裡傳來杜爺的聲音。
林芸順著聲音看去,隻見床邊右側立著個模糊的身影,寬厚的輪廓在微光裡像塊沉重的石頭。
林芸的心沉到了穀底:“你想乾什麼?”
“不乾什麼。”杜爺站起身,走到床邊俯下身,一股煙草味撲麵而來,“專家說你精神不太穩定,得好好‘休養’。等你什麼時候精神恢複正常了,我就放你出去。”
“我沒有病!你為什麼把我當成精神病?放開我!我很正常!”
“喝醉的人從來不會說自己喝醉了,隻有沒有喝醉的人才會說自己喝醉了。你不是還要為我生孩子嗎?我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看到媽媽是個瘋子。”
“那就當我是精神病好了!我不需要你給我治病!我要回家!快放我回家!”
“你說了要為我生孩子,孩子沒生,你就要逃?等孩子生出來,我就放了你。”
“你就這樣一直綁著我嗎?”林芸的聲音裡帶著屈辱的憤怒,“你那麼多人守著,還怕我跑了?”
“我不是怕你跑了,是怕你發瘋的時候把自己弄死。”杜爺歎了口氣,語氣裝得惋惜,“要說你看起來也不像瘋子,卻偏偏是個瘋子,太可惜了。”
“誰說我是瘋子?我不是!”
“專家說的,可不是我說的。”杜爺攤了攤手,語氣篤定,“我也不希望你是瘋子。專家的儀器通過腦電波分析,確認你的大腦受了損傷,間接性的。發瘋時你自己都不知道,會產生許多聯想,比如外星人什麼的。”
“我是胡說的!開玩笑的!”林芸急忙辯解,心卻在往下墜。
“不,這就是專家說的‘無意識’。你自己以為是開玩笑,其實就是發病了。”
林芸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我說什麼你都不會放開我是嗎?”
“也不是。”杜爺話鋒一轉,“專家說,你隻要把聯想到的內容全說出來,多說幾遍,說不定能自愈。”
“我聯想到的什麼事?”
“你說你是外星人,還有什麼能量顆粒。”杜爺湊近了些,聲音裡帶著誘導,“把這些事全部說出來,多說幾次,你就能好起來,我也就能放你了。”
林芸頓時明白了,心中暗暗說道:你當我傻嗎?把我關在這裡,根本就是想套出島上的秘密!我真說了,恐怕立刻就會被滅口。
“八爺不是讓我回去嗎?你不放我回去,八爺不會饒你的!”
“八爺?哈哈……也就你叫他八爺。他在我麵前算個屁!我要他身邊的女人,他從來不敢說半個不字。你好好想想吧。我還有事要辦。”
“手鐲拿回來了嗎?”林芸急忙追問,語氣刻意裝得隨意。
“當然。你想看看嗎?”
林芸抑製住內心的激動,語氣平淡:“你給我看我就看,不給我看我就不看。”
“在這呢。你仔細看看。”杜爺忽然打開了燈,天花板上兩盞白熾燈“啪”地亮起,刺眼的光線讓林芸下意識眯起了眼。
她這才看清四周,這是一間二十多平米的屋子,牆壁都是裸露的水泥,坑坑窪窪的,隻有門上嵌著個帶柵欄的小窗,透著股監獄的陰森。
“這是什麼地方?”林芸的聲音發緊。
杜爺沒有回答,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看著像塊粗糙的石頭手鐲,隨手放在了林芸肚子上,然後解開了她右手的鐵箍。
“仔細看看,我先走了。”他說完,轉身開門走了出去,鐵門“哐當”一聲關上。
林芸立刻抓起手鐲放在眼前打量。指尖觸到的瞬間,她就斷定這不是生命環。
生命環的材質和蒼雲人飛行器的材質相同,她在飛行器裡待了那麼久,那獨特的冰涼觸感絕不會錯,而這個手鐲,分明就是普通石頭的質地。
她又仔細看了看上麵的符號,都是粗糙的刻痕,還帶著石頭天然的紋路,和生命環上那種渾然天成的紋路截然不同。
“假的?難道是老八掉包了?”她抓起石鐲,猛地砸向左手腕上的鐵箍。隻聽“哢嚓”一聲,石鐲斷成了三截。
這時,外麵傳來了杜爺腳步聲。
她迅速攥住一段有鋒利斷麵的碎片,藏在身下,然後抓起另外兩段,狠狠扔向對麵的牆壁。兩段石鐲撞在水泥牆上,頓時碎成數塊,散落在地上。
門被推開,杜爺走了進來了,問道:“你在乾什麼?是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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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他看到了地上的碎片,頓時怒了。衝上來一把抓住林芸的頭發,狠狠扇了兩個耳光。
“你找死!我的五千萬就被你這麼毀了!”他罵著,又在林芸胸口捶了兩拳,力道重得讓林芸悶哼一聲,喉嚨裡湧上腥甜。
林芸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五千萬在八爺那裡,這是假的!就是一塊破石頭!”
“你怎麼知道是假的?”杜爺瞪著眼,“它本來就是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