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瑄回到房中,心情平靜得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低頭聞了聞身上的衣服,一臉嫌棄地把衣服脫下來,又用濕毛巾擦拭了一遍身體上被高船長觸摸過的部位,可是沒有更換的衣服,隻能把脫下的衣服重新穿上,然後躺下裝睡。
天光大亮時,甲板上漸漸有了動靜,腳步聲、說話聲交織在一起,卻沒人提起高船長,看來還沒有人發現高船長失蹤了。
她起身拉開門,朝著高船長房間走去,還故意提高聲音喊道:“高船長,這船什麼時候靠岸啊?我還得去買點東西呢!”
聽到喊聲的船員都扭頭看了她一眼,這正是她要的效果。
高船長的房門虛掩著,她推門探頭進去,同時說道:“高船長,起床了沒有?我進……”這時,她把頭伸了進去,“咦——?高船長不在啊?”
桌上的白酒還剩半瓶,花生散落在桌上,兩個酒杯放在桌邊,一個是空的,另一個還有半杯。
她心中嘀咕:“還有花生吃?這是和薑楓一起喝酒了吧?正好,薑楓是最後見過高船長的人,高船長失蹤了,最該懷疑的就是薑楓。”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邁步走到床邊,把搭在床沿的外套披在身上,又抓了兩把花生塞進外套口袋,拿起桌上的酒瓶湊到鼻尖聞了聞,仰頭灌了兩口,才轉身晃悠悠地離開。
一邊吃著花生,一邊四下張望,走到一個正在擦欄杆的船員身邊,故作疑惑地問道:“大哥,看見高船長了嗎?怎麼不見他人呢?”
“沒有在房間嗎?可能是去安排靠港的事了吧?”船員也四下張望了一眼,“你找船長有事?”
“沒事,我就問問什麼時候靠岸。”杜瑄從口袋裡抓出一把花生塞給船員,語氣隨和,“吃點花生。這是從高船長房間拿的,桌上還有酒呢,我就怕他喝多了,萬一不小心掉海裡可就糟了。”
“嗨,放心吧。”船員眼睛瞟了瞟杜瑄身上的外套,露出一絲玩味的笑,“這外套……是高船長的吧?”
“是啊,外麵風大,我又沒衣服。等船靠岸,就是準備去買衣服的。”杜瑄扯了扯外套,“我先回去了,外麵風太大。”
回到房間,她把外套扔在一邊,又躺在了床上。兩天兩夜幾乎沒合眼,此刻神經一鬆,閉上眼就沉沉睡了過去。
中午時分,船進了港口,汽笛聲驚醒了杜瑄。
她立刻翻身下床,來到甲板上,打算船停穩就跟著薑楓離開。
在人群中,她卻沒有看到薑楓,轉身準備去房間裡找,忽然看到薑楓和高船長從身後走了過來。
她頓時驚得張大了嘴巴,立刻轉回身揉了揉眼睛,再扭頭去看,兩人已經到了她麵前。
高船長還是之前的模樣,看到杜瑄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笑著說道:“杜大小姐,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和薑老弟一起去他家認認門。你要是不想等返航,也可以自己下船搭車回去。”
杜瑄盯著高船長的脖子看了半天,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還是說之前的事是在做夢。高船長怎麼可能活了?
她有些結巴道:“高……高船長,早上我找你,你去哪了?”
高船長笑道:“我哪也沒去啊?這是船,我當然在船上,我還能飛了?”
杜瑄看向薑楓:“哥,我是你未婚妻,我肯定要和你一起回家。”
薑楓這次也沒拒絕:“好。那就一起回去。”
杜瑄也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爽快,一時間也不知該高興還是擔憂。一個死而複活,一個態度劇變,這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我去準備一下,馬上來找你們。”她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快步跑回房間。
關上門後,她靠在門板上大口喘了幾口氣,這才穩住了心神。
來到床邊,她抓起被子聞了聞,又檢查了地板,甚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昨夜的觸感、高船長癱軟的身體、沉入海底的悶響,一切都那麼真實,可眼下高船長就活生生地出現在麵前。
“我真的是做夢?怎麼可能呢?我把他殺了丟進海裡,這都是事實啊?怎麼又出來一個活的?”她心裡暗暗琢磨著,卻怎麼也捉摸不透。
走出房間,她又去其他房間都迅速看了一眼,甚至懷疑會不會再看到一個薑楓。
為了驗證薑楓是不是還是之前的薑楓,她又把薑楓單獨叫到了房間。
薑楓來到房間,開門見山問道:“你有什麼事?”
杜瑄露出一抹笑,笑得卻沒有以前自然:“薑楓,你真的願意帶我回家?那就是承認我是你未婚妻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