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楓握著生命環,手心依舊傳來痛感。他試著用高船長傳授的方法,左手按住其中一個字符,右手指尖輕輕在另兩個符號上劃過,心裡想著自己想要的隱身效果。
生命環忽然閃爍了一下黯淡的藍光,隨即再也沒了反應。
他蹲下身,把生命環靠近腳脖,慢慢按壓,生命環果真也融入了皮膚中,同時也帶給他了刺痛感。
這種刺痛感隨著能量的傳遞,越來越明顯。他堅持了十分鐘,直到取下生命環時,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乾,腳脖上留下一圈暗紅的潰爛,皮膚皺巴巴地翻卷著。
他試著運用感知能力,發現已經弱到隻能感知兩三米內的範圍。
握著手環,重新測試隱身功能,這一次成功了。低頭看去,身體果然隱入了空氣裡,隻是走動時,草葉摩擦的窸窣聲依舊清晰。
他又想用療傷功能修複腳脖的潰爛,指尖劃過對應的符號,生命環卻隻泛起一陣微弱的紅光,落在傷口上時,非但沒有愈合,反而更加疼痛,潰爛處瞬間紅腫起來,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這生命環的一些功能,對於擁有超能蒼雲人體質的人來說,並不適用。
他收起生命環,打開折疊床鋪好被褥,躺在床上吃著高船長帶來的食物,思考著回家的具體計劃。
他的目的隻有兩個:首先要把一切都告訴姐姐和哥哥,讓他們看清那個“三號”的真麵目;其次,便是徹底除掉這個冒牌貨,或是當眾揭穿它的偽裝。
山風穿過坑底,野草發出“沙沙”的聲響,時而急促,時而低緩。
一串腳步聲從山下傳來,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聽動靜足有三四個人,腳步沉重,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疲憊。
薑楓躺著沒有動,隻要對方不從坑邊路過,就不會發現這裡藏著人。
腳步聲從西側斜坡過去了,卻沒走多遠,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有人摔倒在地,緊接著響起幾句嘰裡呱啦的外語,語調急促,帶著驚慌。片刻後,兩道更慌亂的腳步聲朝著山下狂奔而去。
薑楓好奇地起身走上斜坡,看到七八米外的草地上,一個金發短發的外國男人正坐在地上,懷裡緊緊抱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
那女人雙目緊閉,雙腿直挺挺地伸著,頭歪向一側,臉色白得像紙。再往山坡下瞧,兩道人影正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身影很快被樹影吞沒。
坐在地上的金發男人攥著女人的手,眼眶通紅,嘴裡反複念叨著一個單詞,音節古怪,不像是英文。
薑楓雖聽不懂,卻能從男人顫抖的聲線裡感受到濃濃的悲傷與焦急。
他緩步走過去,還沒靠近,那男人便警覺地抬起頭,看到他的瞬間,像是看到了救星,猛地從地上彈起來,連說帶比劃地衝過來,嘴裡湧出一大串聽不懂的話語。
薑楓從他慌亂的手勢和急切的表情裡看出了求助的意味,用不太熟練的英語問道:“你會說中文嗎?英文呢?”
金發男人這才稍稍冷靜,指著懷裡的女人,用生硬的普通話磕磕絆絆地說道:“請……請救救她,她忽然就倒下了,可能……可能被毒蛇咬了。”
“彆慌,我看看。”薑楓走過去蹲下身查看。
此刻天色即將暗透,正常人連五指都看不清,他依舊能清晰視物。
女人的腿上沒有牙痕,裙擺雖沾了泥,卻不見破損;再探她的鼻息,早已沒了氣流,胸口也沒了起伏,呼吸和心跳竟都停了。
薑楓心頭納悶:這前後不過四分鐘,什麼樣的毒能有這般烈性?連傷口都沒留下?
他來不及細想,掏出生命環按在女人額頭,用手掌完全捂住,以免被金發男人看到。
指尖在手掌下悄悄劃過三個對應的字符,掌心下頓時透出一片幽藍的亮光,溫和地滲入女人的額頭。十幾秒後,女人忽然睫毛一顫,猛地吸了口氣,眼睛倏地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