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卷著大海的腥氣吹進房間,薑楓躺在靠裡的床上,望著天花板上斑駁的黴痕,腦子裡反複盤算著回家的路線。
門突然被推開,杜瑄回來了,手裡還提著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她關上門,瞥了薑楓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還以為你會趁我不在溜走呢。”
她說著走到另一張床前,麵朝牆壁背對著薑楓坐下,從布袋子裡掏出一身從店老板那裡買來的舊衣服,看款式像是店老板女兒的衣服。
她抖了抖衣服打量片刻,便抬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扣,動作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你不問問我,打電話說了什麼?”
薑楓收回思緒,忽然想到了林芸。如果杜瑄的電話能打通,說明杜老板還活著,林芸沒有對他下手。可這樣一來,林芸會不會反而陷入危險?
“你打通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杜瑄正脫著外套,聞言頭也不回地應道:“當然打通了。”
她頓了頓,又說道:“我跟杜老板說,我已經知道生命環的秘密了,不過真東西在島上,不是他手裡那個破手鐲。”
“那他說了什麼?”
“還能怎麼說?”杜瑄哼笑一聲,已經脫下了外褲,正彎腰解鞋帶,“他讓我趕緊回去,說等有空了就去島上轉轉。哦對了,他還說……”
她忽然停住動作,語氣裡多了幾分詫異,“林芸被查出來懷孕了,而且那胎兒長得飛快,按這速度,再過一個月就能生了。外星人還真是不一樣。你不是還說她不能懷孕嗎?”
“什麼?”薑楓心頭一緊,猛地扭頭看向她。
恰在此時,杜瑄正好站起身,背對著他褪去最後一件衣物,手裡拿著那身舊衣服準備換上。
薑楓的視線像被燙到一般迅速移開,落在天花板上,耳根微微發燙,聲音卻依舊沉得厲害:“林芸之前跳海了,她怎麼會回去?
杜瑄一邊穿襯衣,一邊說道:“我乾麼騙你?要不你去打個電話?你聽聽林芸的聲音?”
薑楓握緊了拳頭,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不用了。我和她也沒有關係了。”
“可是她想見你。你不準備去見見嗎?”
“不去!”
“我隻是一個傳話的,去不去由你。困死了,我要睡了。”杜瑄說完,倒在了床上。
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兩人平穩的呼吸聲,以及窗外偶爾掠過的風聲。
薑楓一夜未眠,腦子裡亂糟糟的,體內不多的能量又減少了一些。
天蒙蒙亮時,薑楓翻身下床,推開門就往外走。身後傳來杜瑄慌亂的穿衣聲,她一邊係扣子一邊追出來:“喂!你等等我!”
來到旅店門口,薑楓順著馬路往前走,杜瑄快步追上來,攔在他麵前:“你打算走著回去?我開車送你。”
薑楓停下腳步,掃了眼空曠的路麵:“你的車在哪?”
“你先回屋等著,昨晚我讓店老板幫我聯係了一輛,人家這就送過來。你現在攔車也沒人敢載你,打車錢夠嗎?再說了,你現在還是‘逃犯’,萬一被認出來,還怎麼回家?”
薑楓沉默片刻,終究還是跟著她回了旅店。獨自在房間裡坐了沒多久,就聽到樓下傳來杜瑄的喊聲。
下樓一看,路邊果然停著輛灰撲撲的小麵包車,車身上還沾著不少泥點,看著有些年頭了。
薑楓坐上駕駛座,杜瑄鑽到副駕駛,麵包車引擎發出一陣“突突”的轟鳴,順著大路一直疾馳而去。
下午三點左右,他們下了高速,又行駛了半個小時,車子在市中心的一座居民小區外停了下來。
這裡是他哥哥和姐姐的住處,兩人住對門,離老家村子隻有二十公裡。
這個時間正是上班點,家裡大概率沒人。薑楓把車熄了火等待。就在這時,車後座傳來一陣奇怪的動靜,像是有東西在麻袋裡蠕動。
杜瑄臉色微變,立刻挪到後座,朝著麻袋狠狠捶了一拳,麻袋裡的動靜瞬間消失了。
薑楓眉頭緊鎖,扭頭看她:“怎麼回事?這是你搶的車?”
杜瑄揉了揉發紅的拳頭,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什麼搶啊,是租的。”
“租的?”薑楓的目光落在那個鼓鼓囊囊的麻袋上,“那麻袋裡是誰?”
“還能是誰,車主唄。”杜瑄撇撇嘴,“我跟他說租車,他不乾;說買車,他也不乾。我給他的錢夠買三輛新車了,他還是磨磨蹭蹭,我就隻好讓他先‘睡’一會兒。放心,等他醒了見到錢,保證啥脾氣都沒了。”
薑楓無奈地搖了搖頭,沒再追問。車廂裡陷入沉默,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車流聲。
杜瑄下車買了快餐和水回來,兩人默默地吃完,她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們在這等誰啊?你不是要回家嗎?”
薑楓望著小區門口進進出出的人流,心不在焉地敷衍道:“等個朋友。”
“你朋友住在這裡嗎?是不是等你雙胞胎兄弟?”
薑楓心裡一驚,猛地轉頭看她:“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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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瑄見他這副緊張模樣,忍不住笑了:“被我說中了吧?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你兄弟住在這裡,以後會給他帶來麻煩?放心吧,我替你保密,也不會告訴杜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