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魯斯那帶著挑釁和探究的吼聲,像冰原上最狂暴的風雪,掃過雷狼氏族營地。
瞬間,所有的喧囂都死了。篝火的劈啪聲,肉塊掉落的悶響,都變得清晰得可怕。
所有的芬裡斯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僵硬地放下了手裡的酒杯和烤肉。
他們的眼光,像被某種力量牽引,帶著狂熱的敬意,齊刷刷地望向那個從漫天風雪裡緩緩走出的身影——他們的王。
他騎在一頭比冰原猛獁還大、還凶的巨狼身上。
那狼像一輛小型突擊坦克,渾身透著野獸的殺氣。
他是這片冰封大地的唯一主宰,芬裡斯的最高統領。
此刻,這位芬裡斯的真正王者,他那雙深如極地冰湖的藍眼睛,死死盯住了坐在篝火旁,悠閒喝酒的老人。
那眼光不像看敵人,更像看一個終於能讓他提起興趣的…獵物。
黎曼·魯斯的眼神裡,帶著野狼捕食前特有的興奮和渴望。
帝皇看著眼前這個比凡人高一大截、肩膀寬得像猛獁的野蠻人。
他那張被歲月刻滿痕跡的臉上,此時卻露出了一個暖人心懷、充滿慈愛的笑。
那笑容,讓人覺得他像個在冰天雪地裡迷了很久路的人,突然遇到一個好客的部落主家,心裡生出一點點,久違的安心。
“好啊。”
帝皇的聲音暖和有力,仿佛能融化芬裡斯永恒的堅冰。
“年輕人。”
他直視著黎曼·魯斯的眼睛。
“你想比些什麼?”
“哈哈哈哈!”
黎曼·魯斯發出震耳欲聾的狂笑,那笑聲粗獷又直接,像個孩子得到盼了很久的新玩具,充滿了無拘無束的快樂。
他那巨大的身軀,從比冰原猛獁還大的座狼背上猛地跳了下來。
他雙腳落地時,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泥土和碎冰被震得四處飛濺,就像一座小山突然從天上掉下來。
他大步走到帝皇麵前,那雙深如冰原湖泊的藍眼睛裡,充滿了遮不住的好奇和沸騰的戰意。
他伸出粗壯的手指,指向篝火上還在滋滋冒油、熱氣騰騰的烤猛獁。
那猛獁被劈成兩半,巨大的脊骨還在散發著誘人的肉香。
“第一場。”
他用不容置疑、充滿王者威嚴的聲音,向帝皇宣告。
“我們比吃。”
第一場試煉,就在芬裡斯的冰雪和狂野中,突然開始了。
那不是簡單的吃飯。
黎曼·魯斯沒有半點猶豫,他直接用那雙比熊掌還大、磨滿了老繭的手,從烤猛獁腿上,粗暴地撕下一大塊冒著滾燙熱氣的肉。
那塊肉比一個成年人的上半身還要大,表麵還在滋滋冒油,汁水不停往下滴。
他甚至沒吹涼,就直接把那塊肉塞進了那張能吞下小孩的大嘴裡。
他那像野獸一樣鋒利的牙齒,像最可怕的絞肉機,撕扯著,咀嚼著,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骨肉碎裂聲。
他的喉嚨裡,不斷發出野獸般滿足的低吼,那是純粹的生理享受和征服。
而帝皇,則隻是優雅地拿起一把普通的餐刀,輕巧地從猛獁脊肉上,切下一小塊最嫩的裡脊肉。
他把這塊肉,像品鑒藝術品一樣,慢條斯理地放進嘴裡,細嚼慢咽,仿佛一位正在享受高級大餐的美食家,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精致。
然而,帝皇動作雖優雅,進食速度卻一點也不慢。
他每一次下刀都快如閃電,每一次咀嚼都優雅又高效,仿佛體內有一台無聲的精密機器在運轉。
他和黎曼·魯斯那種狂風暴雨般的鯨吞,形成了最荒誕,卻又奇妙和諧的對比。
一個狂野,一個內斂,但同樣厲害。
最終,那頭重達幾噸的冰原猛獁隻剩一副巨大的骨架時,黎曼·魯斯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響亮的飽嗝,那聲音在部落裡回蕩。
而帝皇,則隻是不慌不忙地,用一塊乾淨的毛皮,優雅地擦了擦嘴角。
“我輸了。”
帝皇微笑著,語氣平靜地說道。
“年輕人,你的胃口,比我曾見過的宇宙還要廣闊。”
他的話語,似乎藏著某種黎曼·魯斯無法理解的東西。
“哈哈哈哈!”
黎曼·魯斯再次發出響亮的狂笑,那笑聲充滿了得意和讚許。
更是耐人尋味。
他看著眼前這位雖輸了比賽卻依然風度翩翩、毫無窘態的老人,他那雙深邃的藍眼睛裡,閃過一絲真心的讚歎。
他喜歡這個老頭。他覺得這老頭有趣,不拘小節,而且沒有架子。
“第二場。”
黎曼·魯斯指了指旁邊那一桶桶由部落裡最壯的芬裡斯戰士,用猛獁皮繩艱難抬上來的巨大木桶。
每個木桶都比水缸還粗,裡麵裝滿了液體。
“我們比喝酒。”
第二場試煉,在部落戰士們的歡呼聲中,正式開始。
木桶裡裝的,是一種芬裡斯特有的烈酒。它用冰原上最耐寒的黑麥,混著一種隻在永凍苔原深處生長的,能在黑暗中發出微弱藍光的菌類釀成。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酒液呈現出一種詭異又迷人的深藍色,帶著一股濃烈,仿佛能燒灼靈魂的辛辣。
喝下去後,就像有一團冰冷的火,從喉嚨一直燒到胃裡,足以讓普通人當場昏迷,甚至可能直接燒壞內臟。
黎曼·魯斯毫不猶豫,他直接抱起那個比水缸還大的酒桶,桶身粗糙的木紋蹭著他裸露的胳膊。